“可惜了,武叔去订狮子桥酒楼的席面,准备晚上给道长接风洗尘,”林克一拍巴掌,故作惋惜地说著,“原打算叫几个唱曲儿的小娘作陪,却不想道长如此有原则。”
不,这个可以有。
林克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得撵上去,跟武叔说用不上唱曲儿的了。”
“哎,学费……”
…………
“学费?要甚学费?”乔道清忽然大手一挥,“林哥儿与我有缘,跟我学道便是看得起我乔冽……”
林克给武松使个眼色,又往乔道清的杯子里倒满酒:“道长干了此杯!”
“敬道长!”武松会意端起酒,“我先干为敬。”
“好汉子!”乔道清喝一声彩,跟著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后,眼神已经满是迷离,瞅著也有八九分醉意,说话间开始大起舌头来。
“……林哥儿若你有资质,我这一身幻术隨便你学……直娘贼的……法本无正邪……区別只看谁用……倒酒!”
乔道清拍著桌子嚷嚷要酒喝,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只管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偏偏越喝还话越多,口中顛三倒四。
什么罗真人有眼无珠爱装嗶,什么二仙山沽名钓誉,什么大道长生都是假的,什么满天神佛……
言辞虽乱七八糟,却也透露出一些信息,听得林克直皱眉头。
他倒是想起来水滸传中有关於“九天玄女”和“天书”的描写,再结合乔道清刚才的醉话,不难判断这世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可既有神仙,为何乔道清又说长生是骗人的?
一时间,林克陷入了困惑,直到武松跟他讲话。
“道长醉倒了。”
…………
两个相貌奇特的汉子,並肩坐在地上,不远处酒楼中灯火通明,各种珍饈美味的香气隨著夜风飘荡出来。
其中一个獐头鼠目、门牙突出的汉子,鼻头耸动贪婪地嗅著香气,不自觉地吞咽著唾沫。
“瞧你这没出息劲。”另一名精瘦的汉子看不惯,没好气地骂道。
“时迁哥我饿啊!”鼠目汉子訕訕说道,“两日里只啃了三个烧饼,实在是扛不住。”
“那你还跟著我?”被唤作时迁的汉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在济州大牢里有人帮著使钱,吃喝不愁,何苦跟我越狱。”
“牢里哪有外面自由,再说吃的都是些窝头咸菜,我受不得那个罪。”
鼠目汉子又猛嗅几口香味,感觉腹中的飢饿感撕咬的愈发厉害,忍不住说道:“时迁哥要不你去偷些吃食,填饱肚子也有力气去投奔我晁盖哥哥。”
“以你的本领,在山寨里坐得一把交椅,每日喝酒吃肉岂不快活?”
“白胜你听清楚!”时迁冷笑连连,“我是贼不是寇!”
“梁山泊我也听过,做的都是聚眾打劫拒敌官军的勾当,倒是猖狂得很,你想去倒是去呀,我不拦著你。”
“白日鼠”白胜苦著一张脸:“这不是跟著时迁哥安全吗?”
“这会知道怕了,当初你们劫生辰纲的胆色呢?”时迁不无讽刺道。
白胜知道理亏不敢顶嘴,更晓得自己除了坑蒙拐骗外,再无其他本事,只好低头不语,研究起地上爬著的虫蚁。
心中不断默念起诸如“烧鸡”、“酱肘子”、“滷牛肉”等吃食,慢慢就沉浸在未被抓捕前那段短暂但天酒地的时日中。
时迁仔细观察著出入酒楼的人,脑子里不停地分析著偷窃得手的概率,直到看见合適的目標,眼前一亮。
少年,糙汉,醉鬼——就是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