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孤儿们天真的善和天真的恶?
通过这些“镜子”来照照自己?
短短的时间,夏艾尔已经有了一套心理治疗的方案。
凯萨琳夫人看著夏艾尔之后有些莫名的动作和话语,她一时间没有敢轻举妄动,怕刺激到对方,她不怕对方怀有恶意,但如果对方精神有问题,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抱歉,最后的话带著些个人情绪,与您无关。”
“我可能是想要...算了,您就当我在调戏您吧。“
夏艾尔想了一下,懒得解释,直接认了。
他不知道克莱恩是怎么三年內成神还能保持初心的。
他感觉自己才序列9就有点要坏掉了。
思维倒是清醒,就是有些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没关係,实际上,你在我见过的其他不礼貌的先生里,已经称得上礼貌了。”
凯萨琳虚握著夏艾尔的指尖用力掐了一下,想要看看夏艾尔是否会变得暴躁,或者出现什么明显的异样。
夏艾尔只是对她歉意地笑了一下,他冰湖色眼眸闪耀著金色的光辉,仿佛太阳照耀在上面,给看到的人带来勇气和力量。
凯萨琳忽然就感觉没那么紧张了,內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思维变得活跃,也不太乐意往黑暗面想。
她回忆了一下,虽然夏艾尔的话语非常过分,但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声音太轻,搭配上那张年轻的脸,反而没有什么杀伤力。
仔细想想,这里是公开场合,对方的母亲和家人都在,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她已经不年轻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那种意思。
这肯定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对方看出了她在忧心年龄,在安慰她的情绪。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的母亲了,我的確不应该与你一般见识。”
凯萨琳夫人虽然是试探性地询问,但指尖还是不自觉更加用力,显然是不太愿意主动提及年龄的问题,这是她的痛点。
“难道我非要直白地说,我想要邀请你出轨,你才会相信自己没听错吗?”
“自信点,你內心的光彩始终没有褪色,我一直觉得,人老的太快,心还年轻著,身体就跟迫不及待要要下班一样,我可以选择性忽视你眼角的皱纹,去发掘你其他美丽的地方。”
夏艾尔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垂落的阴影,他真的思考起,要不要与凯萨琳夫人谈一段精神上的恋情,这种瞒著正义小姐,与他的母亲交往的感觉,有些墮落,让人想要尝试一下。
凯萨琳夫人的呼吸稍微变快了一点,对方態度上的转变有些突兀,但却好像有著一种魔性般的吸引力,她带著戒指的手指不觉得舒展,有些紧张地看向夏艾尔的反应。
“不用紧张,就当是正常的閒聊吧,你们在私下里聊得应该更狂野吧。”
夏艾尔不知凯萨琳紧张什么,他们的声音隱藏在乐曲声中,又不会被听到。
凯萨琳被噎了一下,她不再紧张,心情彻底放鬆下来。
“你有时间可以多了解一下因蒂斯的贵族圈子,还有,不要再提年龄,否则,你会真的惹火我的,梅纳德先生。”
凯萨琳白了夏艾尔一眼,她刚开始还以为什么,一时衝动后,还有些后悔,原来这是个不懂『默契』的新手,害她白担心。
“因蒂斯的圈子?”
“那有什么用,如果是直接的话,这样够直接吧。”
夏艾尔看到凯萨琳的反应,他有些恍然地看了一眼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指,但也不觉得遗憾,在两人走到舞会边缘的时候,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他揽住对方的腰肢问道。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笑吗?”
“如果你想要拥抱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凯萨琳有些无语地看著夏艾尔。
“一点恶趣味吧。”
夏艾尔带著点恶意地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只正注视著这里的金毛大狗,他衝著苏茜微笑了一下。
“你这是想要给谁看?”
凯萨琳夫人原本以为夏艾尔想要自作聪明给他自己製造点麻烦呢,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女儿养的宠物狗正看著这里,她眼神有些微妙地看向夏艾尔。
“你家的狗,让它充当一下今晚的观眾吧。”
“它没上来咬我,挺好的。”
夏艾尔说著鬆开手,苏茜那平静的表情,让他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在狗看来很正常吗?
凯萨琳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夏艾尔的眼神更加怜悯,她斟酌著用词说道:
“我听说,非凡者可能会出现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你可以去找教会的主教寻求帮助。”
“我会的。”
“这的確需要一些可靠的前辈,给予一些正確的指引。”
夏艾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高希纳姆那种,他想要什么,她就惯著什么,让他什么都体验一下,他就什么就都懂了的指导方式,对於现在的夏艾尔来说,就是一颗毒药。
那確实有效,什么都见识过,自然会保持一颗平常心,但短时间,肯定达不到那种效果。
他需要先制定一套准则,一套適用於各种环境,无论强大弱小,无论身在何处,一样適用的人生准则。
“你能听的进去就好。”
凯萨琳夫人招手唤来使者,从使者捧著托盘上的接过一杯香檳,杯子反光映出她眼角的皱纹,她微微愣神,將手中的香檳递给夏艾尔,自己又重新要了一杯。
“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主教先生或许会给我一些帮助。”
“而且我主动去找主教先生,你就会帮我保密,我们谁也不会难堪。”
夏艾尔喝了一口香檳,他觉得自己只是缺少一个锚点。
我们都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面对著疯狂的可怜虫?
这句话不行,这是克莱恩的锚点。
他也不是守护者,他是穿越者。
凯萨琳有些意外,不是意外这句罗塞尔大帝的名言。
而是,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真的打算向教会的主教坦白。
“亲爱的,神学院的环境,让你对於社交圈子的某些规则有些陌生,但你对於女神的这份信仰,却是更难能可贵的东西。”
“你主动向主教先生寻求帮助,那么我也会忘记今天的事情。”
凯萨琳夫人也没有纠缠,她也是体面人,甚至主动换上了亲近的称呼。
她当然会忘记之前的事情,但她居然被全程牵著鼻子走,怎么可能就轻易放过这个小子!
“还有,你有一点是错误的。”
夏艾尔闻言,望向这位大號的正义小姐,她唇角忽然漾起一丝与奥黛丽如出一辙的纯净笑意。
她笑什么?
夏艾尔眉头微皱,没等他理解其中的含义,凯萨琳夫人已將他按进怀里,鳶尾香水的尾调裹挟著岁月沉淀的体温扑面而来。
这一次,没有秘祈人依靠灵感挑选的绝佳时机,宴会当中的很多客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岁月赋予女人的特权。”
凯萨琳夫人指尖若有似无划过他的后颈,语气中满是扳回一局的得意,“你应该对长辈表示尊敬。”
夏艾尔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这是一个常年混跡在各种社交中的中年女性会做出的事情?
宴会厅的管弦乐恰在此刻转入抒情慢板,凯萨琳夫轻拍夏艾尔的后背旋即分开,带著如同长辈祝福晚辈的温和笑容。
宾客们先是疑惑,再看到凯萨琳夫人画出一个緋红之月后,这才恍然。
梅纳德夫人和身边的女性对视一眼——在鲁恩传统中,这代表著,以女神的名义,给予晚辈的祝福。
如今正是党派更替的时间,新党內部自然统一过意见,要与保守党爭夺更多的议员席位。
这次梅纳德夫人特意举办宴会,也有为身在廷根的丈夫爭取更多支持的想法,霍尔夫人愿意带著女儿来参加宴会,本身就能够代表霍尔家族的某些態度,如今只是更加鲁恩式地表达了支持。
夏艾尔看著自己没换的神职人员长袍,只能跟著画出一个緋红之月,露出一个『败给你了』的眼神,向著面前的女人,行了一个標准礼。
这下子对方是把差点掉地上的体面给捡起来了。
另一边,奥黛丽看著苏茜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苏茜摇摇头,表示没看懂,她只是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