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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祖阳有些羡慕的回头看看司马坤,一时也在犹豫,要不要择机也去买匹马来?
六月的午后天空晴朗,虽然已是盛夏却不甚酷热,加上近几日惠风和畅,是跑马郊游的好天气。
祖家地块的北面,一白一棕两匹马先后驰过昔日的麦地,踏倒大片荒草。
夏风兜得大袖衫衣袂飘飘,显得骑士气度非凡。
骑白马的青年二十出头,著絳衫、裤褶。他纵马驰骋时向南看了看,对於祖家地块有人在耕作颇为惊奇。
他勒马停步,站定后回身喊了一句。棕马的骑士看起来比他老成,也凑过来询问著缘由。
“李兄有所不知,那片地与我家麦田相邻,都是自张方之乱时荒弃多年。却不想,竟组织了这般多人重新开垦。”
武鸣扶了下纶巾,左脚踩著单马鐙,右腿跪於马鞍直起身子打量,兴致盎然。
相比之下,线条刚硬的李釗则並无多少兴趣,他紧了紧两襠,摇头道:“有何稀奇?田地总归是人家產业,战乱暂息,復耕也是应然之意。”
“不不不,那可不同!”武鸣手中衣袖翻舞,直如孔雀开屏,他有些兴奋道:“李兄看仔细,那在耕作的是何种人?流民,他敢招募如此之多,竟还能让其如此听话?你要知道,这北地流民可不比你们南疆,要剽悍得多。
“掠抢乡镇、洗劫村落都只是寻常,这些傢伙如那张方一般,可都是敢吃人的。嘖嘖,这操持之人颇有手腕。”
见李釗不信,武鸣“嘿”了一声道:“贤兄可曾见过太行群狼逐鹿?当年某隨长沙王在太行狩猎,三千流民眨眼变成群寇,如狼群聚集竟敢突袭王驾!长沙王那等英武,见此情形亦是大惊失色,连连派人求援!”
“嘶——”李釗倒吸一口冷气,北地流民竟还敢刺王驾?虽然觉得离奇,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某单骑持槊冲阵,连挑了十六个流民悍將,这才护得长沙王突围!不然,我武家如何得长沙王如此看重?”
李釗对突围一事將信將疑,可却已下意识认可了北方流民剽悍。经武鸣这一说,能安排这么多流民耕作之人,好像当真很了不起。
正说著,有毛驴载著隨从將將凑了过来,听著武鸣的话脸露尷尬。公子这说辞变了好几番,群寇都从三十变成了三千,再等两年怕不是要到三万?再说,长沙王打猎都是叫著老家主,何时叫过他?
武鸣咳了咳,瞪了隨从一眼,吩咐他去打听,看那地块是谁家在操持,安排拜访。
隨从心底腹誹,这地块属於范阳祖氏他第一天就稟报过,公子还反覆问过许多次,想著与祖氏结交却苦没有契机,怎地现在却如第一天买地时似的?
腹誹归腹誹,隨从还是领命而去。
武鸣张开胸襟,迎著午后的微风只感愜意,马蹄下大片荒草迎风倒伏,划出一层层的波浪。
他对李釗叨念著:“我那妹子前番又来了信函,又劝我儘早发卖了洛阳產业回常山国。可她也不想想,这司隶之地寸土寸金,何时这般便宜过?
“不趁此时多收购些田產,將来哪还有富贵的机会?呵,我父生前总与我说:『妹妹聪明,今后该多听她的安排』。老头子却不想想,谁才是家中樑柱?当年若不是我机谋百变,武家早隨著长沙王一起没了。
“这次,我偏让她看看,我这做兄长的是如何振兴门楣。”
李釗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待怎地?”
武鸣勾了勾嘴角,道:“广交人脉,耕读传家,这是家业兴盛的必由之路。
“我先前买下这些地块必是赚的,愁得无非是人手不足,难以开垦。现在高邻能雇得流民劳作,我们去结交一番,再予他些钱財,请他遣人襄助,岂不两全?
“等荒田变作熟田,人情变人脉,这就是我常山武氏今后的立家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