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都被流民攻占,整个富庶的益州都还没打回来,谁还去惦记著远在天涯的寧州边陲?任其自生自灭而已。
结合自己的歷史知识,祖阳其实已大致定了计划。
只是现在,他还没找到一个合適的切入点。管閒事的前提是有好处,要让这件事对自己產生最佳利好才行。或情报、或资源、或为谋官铺路,总之无利不起早,这李釗到底还不算他的朋友。
绕过校场,恰好便见到了三叔祖约在训练部曲。祖阳远远站定,恭敬向三叔行礼问好,后者也慈祥的勉励祖阳一番,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背过身时,各自却都冷了脸色。
“祖约肯定有问题……”
“看你小子如何去选……”
两人不约而同回首,目光所及处却又是叔慈侄孝的温馨笑容。
见了祖逖后,二叔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祖阳方才知晓三叔到底闹了什么么蛾子。
中护军荀崧自洛阳来信:准备徵辟祖阳为禁军牙门將,统领两个百人督。
这算是调虎离山?
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起手就是两百人的禁军统领,这確实算是厚待。不过,禁军的官职,祖阳是绝对不会去接的。別说只是个低级武官,便是让他取代荀崧做到了中护军又能如何?永嘉之乱时反倒更容易死。
祖逖还在向祖阳介绍著情况:“荀公名崧字景猷,乃是潁川荀氏的高门。现任侍中、中护军,掌管禁军选拔之权,位高权重。
“他是朝廷里难得的有为之臣,我很佩服他。即便而今天下纷乱,他却一直在努力定乱堪平。”
听到这,祖阳忽然有一丝灵感,冥冥中一根线將很多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连番大战之后,禁军精锐死伤殆尽……
中原大地的外军军权被司马越统管……
此时荀崧要重建禁军……
皇帝和司马越不睦……
李釗,寧州……
耳畔,祖逖还在继续分析:“若你入了禁军为將,今后自有前程。天下乱矣,从军將兵好过舞文弄墨。”
祖阳没理会这张空头大饼,对祖逖请教道:“这位荀公,在之前诸王之战时,履歷如何?”
祖逖闻言一愣,似之前没考虑这点,他回忆道:“他先为濮阳王的文学掾,赵王司马伦任他当过相国参军,再之后他与陆机等人交好,任了太弟中庶子……”
哈!
祖阳差点笑出声来。
对於现在掌权的司马越来说,这位荀公等於是妥妥的铁桿反动派啊。怪不得,连自己这种“弱鸡”都能被他徵辟去重组禁军。
这位荀公居然还是个愿意做事的能臣。对了,他曾经下令京兆尹賑济、劝离流民……
残缺的认知在飞速重组,计划很快便完善起来。
助人、谋官、知天下,这些事俱可以一併做来。
机会到了……
他对祖逖行礼道:“仲父,小侄不通军伍,不宜骤登將位。但荀公垂青徵辟,小侄当去面辞,以免有所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