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下午,日头已渐渐西斜,快到晡食了。洛水南岸已隱隱能瞥见炊烟升起。
通往浮桥的小道旁,祖阳蹲在地上轻轻活动著右臂,感受著肌肉痉挛般的疼痛。
还好,还好没有脱臼。
对面,神秘的女孩儿同样蹲了下来,將圆润的下巴搁放在了叠起的手臂上,看著祖阳微微蹙眉。
“你是说,这两条消息都是假的?你也不怕旁人知道是你编造的?”
女孩儿有些难以理解,本以为这是个了不得的大阴谋。她將马鞭重新握在手里,用软头轻轻戳了戳祖阳:“那你折腾这般多事情做什么?”
祖阳齜牙咧嘴,心中感慨著人算不如天算。任凭他怎么设计精巧,也没想到一个会武术的小姑娘就能把他折腾得够呛。
这小身板,必须加练!
祖阳吸气道:“刚刚已经对姑娘言明,只是为了让这朝廷袞袞诸公,重新注意到帝国边陲还有个交州罢了。没什么比正反相交的信息更能引人关注。”说话间隙,他趁著女孩儿不备,右手偷偷抓了一把沙土攥紧。
帝国?
女孩儿觉得这词用得生僻,正反相交的信息能引人关注,这说法也很新奇。可一下就问出了实情让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呢?抓他去见官?他好像也是个士族子弟。
消息本就正反相合,谈论的人也都说了是道听途说,《晋律》里似乎並无规定不可如此,再说主谋之人也据实交代了。
顿了顿,她清了清嗓子,好奇问道:“那,那消息里传的『五千年未有之美人』也是假的嘍?”
祖阳懒得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右脚微微后撤以便发力。少女难掩失望的表情。
“这次便先饶过你,若有下次……”她歪著头想了想,登时红了脸。归根到底,好像这次是自己蛮不讲理了,却怎好再威胁他。可若要拉下脸来道歉,她又做不到。
没把话说完,少女赶忙跑回马儿身旁,將还在吃草的枣红马拽得远了,慌忙上马离开。
自始至终,她也没透露下她姓甚名谁、
祖阳愕然片刻翻了个白眼,將沙土丟下,又活动了好一会儿。觉得肩膀多少没那么疼痛了,这才嘆著气费力上了自己的马,向家的方向走回。
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想明白这女孩儿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只能感嘆“无妄之灾”。
傍晚时分,祖阳小院。
牵回来的马和母羊相对而望,鼻子对著鼻子,正一个打著响鼻一个“咩咩”直叫。
吵闹的声音里,夹杂著祖阳时不时倒吸冷气的响动。
家里的跌打药不算多,好在还有些。祖阳此时袒著半边衣裳坐在书房榻边,任由婉儿的小手擦拭著肩胛,那里此时已多了一圈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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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当真什么也没做?就平白无故被人家姑娘……”
“当真,你还不信我?”
婉儿確实有些难以置信,可也看出祖阳神色不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祖阳则是把这事拋诸脑后,开始计算起了明天的计划,手指下意识划动起来。
虽然略有意外,但司马炽、荀崧、吾彦、王昱都已经入局,戏台已经搭好了,就等著好戏登场。自己是主角和棋眼所在,明日要把戏唱好才行。
好一会儿,他忽然对婉儿道:“每日只锻链半个时辰还是不够用。一会儿天黑之前再加练两刻钟!”
“哈?”婉儿嘴角抽了抽,这一刻她很想实话实说,她自己加练的时间可不止半个时辰。可低眼看到祖阳肩上的伤,她忽然又觉得心疼。眼神坚毅起来,她用力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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