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灯树在纱帐上投下重影,常山王府的客房里氤氳著苏合香的味道。
祖阳望著跪坐在屏风前的绿衣女子暗自苦笑,故作镇定的摩挲著案头青瓷盏。
“奴奉大王命侍奉公子。”
女子膝行两步,轻薄绢衣下的抹胸绑得不紧,那一双兔儿隨著动作轻跳,晃得祖阳眼晕。
成熟女子呈现出了水蜜桃般的质感,婉儿那种未成年的黄毛丫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真就拿这个来考验干部?
因他实在是不想和司马珩抵足臥榻,於是在献计之后推拒了司马珩的好意,只说自己睡姿不好,怕扰了常山王休息。
可是,祖阳到底也没料到,这司马珩不再亲自上床,却一转眼又给出了另一重的谢意。
女子仰起脸时,眉眼嫵媚,烛火恰好映亮领口一抹雪色。看得祖阳都动了动喉结。
祖阳並非是守身如玉的柳下惠,不过几经挣扎,他还是打算拒绝掉常山王的殷勤。
之前的铺垫虽有波折,可都已一一收束,他已成功得了司马珩的青睞。但行百里者半九十,没有最终功成,他可不敢半途放纵。
再者,近了女色就可能会留下种子,若有了孩子可就留下了把柄。
现在,他的人设是“大才”——大才就该有大才该有的矜持。
若是神秘感一泄,后面再张口可就困难了。
祖阳心中默默重复著自己的目的:接近司马珩是为了计划,计划成功的目的是为了谋官,遑论其余。
祖阳忽而起身推开槛窗,夜风裹著秋意扑面而来,让衣著单薄的女子忍不住缩了缩手臂。
“烦请转告大王……”少年声音散在皎洁月光里,“祖某谢过他的好意,可我並非市井俗子,大王未免將祖阳看低了……”
五更天的露水还凝在螭吻上,常山王府东堂已掌起连枝灯。司马珩一边让侍女伺候著穿戴衣物,一边蹙眉看向跪伏在地的绿衣姬妾。
“祖阳当真这般说的?你昨夜当真没爬上他的床榻?”
“奴婢不敢妄言,祖公子所述只字不差。”
司马珩一时有些后悔。
昨夜深谈之后他得了祖阳献策,心中大喜。也愈发佩服祖阳智谋和手段,故而才安排自己的姬妾去侍候暖床。可不料却起了反效果?
祖阳的话是何意?这女子不合他心思?还是说……糟糕!这祖家子怕是心气颇高,误以为寡人轻慢他了。
此时时辰太早,肯定不能叨扰祖阳,可这误会却也不能种下。
司马珩对那姬妾急道:“去与管事说,上午务必留祖生在府上用了朝食,且等孤回府再让他离开,切切!”
说罢,他带了笏板对门外僕役道:“快,带好礼物,速速入宫!”
此时,昭阳殿內,看著荀崧不断挥动的笏板,皇帝司马炽陷入了思索当中。
“陛下,而今天下兵权多在太傅手中,可交、广两州兵甲未损,州兵仍自强横,正可效光武收隗囂之旧事。”荀崧鬚髮间银丝颤动,话语字字鏗鏘。
“笼络吾彦为陛下鹰犬,则南海咽喉尽在掌握。广州再投则整个南中亦將为陛下所制。如是,扬州、荆州之方伯该如何摆动,都必须要斟酌陛下之態度。
“可若是相反,则大江以南,再无人奉陛下之皇命矣。”
司马炽捻著手中短札,蹙眉问道:“可交州地狭绝远,笼络吾彦当真管用?其人牧守一方,朕又如何知晓其人心意?”
说著话,他不由得想起年初联络幽州刺史王浚的场景,他不是没试过拉拢边郡大员,可王浚给他的回信很简短也很冷漠,只是劝“陛下宜安坐洛阳”。
荀崧所言他如何不懂,可懂了简单,又要如何去做?
目光扫过阶下常山王新贡的简陋小珊瑚,这远房堂弟站在荀崧相同的位置上,同样举著笏板,说的竟也是远交近攻之策。
司马珩听了皇帝的问题心中一喜,再度暗赞祖阳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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