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洛阳的路上,云真等一行十二人避著车辙行走,路上显得有些沉默。
四个漆盒被狗儿等四人护在队伍內里,四队人沿著官道向东復又向北,安静的走著。
八月中旬,天朗气清。
沿途蒿草仍旧齐腰高矮,时而有飞虫蚂蚱在道旁蹦跳,但视线里却已没了先前隨处可见、哀求声声的流民。
经过京兆府的连番“整治”,那些人已被“劝离”。
或是拖家带口向东、或是冒险向南,至於现在到了何处无人知晓,似也无人关心。
四队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各有不同的顛沛流离。
相处了这么久后,平日里却也算是互相熟络,可不知是途径故地还是心有所感的缘故,今日眾人互相间显得格外沉闷。
好半晌后,终於有人故意找了话头,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但说话间眾人的目光都时不时会扫向那四个精美的漆盒。
人这种生物有时最是怪异,无数个念头可以在剎那间生生灭灭,一念神魔,轮转不息。
就这么闷声行走,有些人的呼吸便忍不住显得粗重起来。队伍里,互相间打眼色的动作开始频繁。
迎面自北方忽而行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饰显得颇为华丽,车旁还有四名护卫佩刀隨行。
两队人於拐弯处骤然碰上,各自都下意识停了脚步。
见云真等人俱是一副流民模样,那四名护卫立时都將手按上了刀柄。
杨秀见机最快,赶忙摊开双手,用不算太標准的河洛方言道:“诸位上差,我等乃是祖家的佃户,奉命前往洛阳办事,並非歹人。”
说著话,队伍中的云真示意眾人俱都退向路旁,他自己甚至主动退入草里让开了道路。
四名护卫並未放鬆警惕,目光审视著眾人。但马车却已重又向前,木轮碾压著车辙缓慢从眾人的身前经过。
马车厢壁上繁复的雕和精美的铜件映在了眾人眼里,显得如此扎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在车子即將通过时,车夫忽然又勒了一下韁绳,让拉车的马儿有些烦躁的顿了顿蹄子。马蹄敲在坚实的地面犹如一声声鼓点敲在眾人心里,他们不安的看著马儿打了声响鼻。
车夫侧耳向车厢里听了听,隨后冲他们问道:“尔等是范阳祖氏的佃户?是从何年何月开始与他家佃耕的?原本课税和租调是缴在何处?”
杨秀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见了这般表现,那四个护卫登时將刀子抽了出来,飞快护在马车一侧。
“尔等手持的漆盒是何物?莫不是盗掠了何处人家?”车夫的话已变成质问,护卫们左脚向前挪了挪,都摆出了適合发力的架子。
汗水从额头渗出,沿著脸颊流淌,自頜下滴落。眾人只觉得喉咙发乾,手臂开始跟著发麻。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因为前次告举的缘故,赵峰及河內人与其他队伍的关係都不算好。一行十二人,河內的三人被有意无意落在了最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