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阳门外,日已正中。
守门士卒给了祖阳最新的消息,那脸上带著刀疤的牙门军是向南市方向去了。
又问了几句祖阳略作思量,从赵峰手中扯过韁绳翻身上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鞍韉上收紧。
“智!速去京兆府寻司马坤,让他调巡城武吏去南市;
“修文兄(马楷的字),即刻回王府求援,请发王府护卫向南市。
“就说裴妃在南市方向,那里有贼人作乱!”
他將马鞍边沉甸甸的钱袋拋给云真,“你们步行隨我去南市,沿途置办长兵器,不得耽搁!”
裴妃?作乱?这都什么和什么?
“兄长三思!”祖智攥住马轡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此时还没把事情想明白。不止是他,马楷、赵峰等人同样一脸困惑。
刚刚那士卒是说:早上出城的华贵马车乃裴妃所有,可这与祖家有何关係?公子又怎么篤定老鬼要去作乱?要去威胁裴妃?
狗儿怯怯的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也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云真攥著钱袋,没有发急,只是看著祖阳,若有所思。
祖智还在劝諫:“兄长,且不说是真是假,若当真是贼人作乱你孤身一人去了南市又能如何?况且,老鬼若调虎离山……”
话音未落,环首刀鞘已重重敲在他手腕。
祖阳眼底泛著冷光:“我已有了决断,你们听令行事即可!速去!”
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重重的音节,祖阳伏低身形攥紧马韁。秋风灌进衣袍,腰间革带与刀鞘碰撞出细碎声响。
无数个线索、细节匯聚在了一起,当士卒说出今日出城的贵人是谁后,祖阳抓住了那一丝灵感,霍然有了明悟——
若老鬼要袭击祖家地块,他就不该来洛阳现身,平添许多波折和风险。若他真的是牙门军士卒,更不可能隨意在洛阳街头閒逛。
牙门军正在恢復,对流民兵的管控一定会比良家子弟严厉许多,需要提防他们作乱。
老鬼的目標不是他祖家和那些粮食,老鬼也不可能是被牙门军隨意吸纳的士卒!
皇帝与司马越爭权,宿卫军已被皇帝控制,爭夺的关键是在牙门军。
自己被徵辟为牙门將而不是宿卫军,这是荀崧想往牙门军里安插势力。
牙门军还没被任何一方彻底控制。
那么,既然荀崧能安插势力,其他人自然也能!
今日,是太傅司马越的王妃裴氏出了津阳门,士卒认出了她的马车……
奔行间,祖阳还在拼凑著事情的脉络与走向。
他记不清晋末这段歷史的具体细节,但他知道此时的世道充斥著阴谋和算计,於是他便能看出这事情中潜藏的风险。
篤定?祖阳当然无法篤定,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流民早已被京兆府驱离,老鬼本就被打成了逃犯,他如何能够脱免甚至返回洛阳?谁给他的牙门军戎服?裴妃的马车为何偏在今日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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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中,往往都蕴含著机遇。
万一是真的呢?
他如果能在最合適的时间出现在最合適的地点,他不就有机会去救下裴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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