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女儿想什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为家里再带来些什么利益。
只是这事不好由王家来说,一则是两人年岁相差太大,二则是女儿克夫的名声不好,可能会被拒绝,那时反倒容易伤了彼此面子。
但既然有了“救命之恩”这么个藉口在,两人又早已相识,天长时久总是能加深些关係的。
女儿这般绝色,毕竟世间少有。总会有不信命的人,愿意来试试深浅。
此时男女大防还不若后世那般魔怔,王衍作为名士风流人物更没有太多禁錮,更关键是祖阳其人家世不俗,才华又能入得了他眼中,常山的位置也自有其价值。
一则能笼络住人才,二来女儿似也高兴,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他敲敲案几,留下了一张宣纸,隨后负手而出。
廊下铜铃叮咚作响,王景风转身时已换上得体的浅笑,恭敬送走了父亲。
隨后,她隨手拽过绢帕擦了掌心茱萸汁液,逕自丟了,匆忙去拿起那张宣纸。
“霍如羿射九日落……”
王景风目光炯炯,心神摇曳。
春芜捧著漆盒进来时,正见自家娘子对著一张宣纸出神,有些摸不到头脑。
新裁的月白襦裙被窗风鼓起,床头的银香球轻轻摇晃,在砖地上投出细碎光斑。
此时,祖阳正被常山王府的管事引著,驾马走在去往王府的路上。
这人是早早就等在司空府前,见了祖阳出门就赶忙上前相邀。不消说,肯定是常山王从哪里听来了消息,担心祖阳被旁人挖角。
没准就是话癆兄泄的密。
当然,这对祖阳来说也没什么。他本就没打算改换门庭。
祖阳索性无事,便就答应去了,无非是给常山王吃颗定心丸。毕竟这位常山王现在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君上。当然,也只是名义上的。
一边走,祖阳一边开始在心中盘点现在的收穫。
王衍的谢礼来的恰如其分,加上他耕种收割的豆子、托陈准关係买来的粮食……
北过黄河时,他能带去北境的粮食已足有两千多石,这已不是个小数目。
更重要的是,有王衍作保,王粹是会派兵马帮他向北运粮,这个更是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他的流动资金还有三百二十九枚金饼,一千九百匹绢,算得上身家丰厚。
这些都將是他在北地的启动资金。
这样一来,短期內都无需再往洛阳来跑,该做的重要准备多已经做完了。
接下来,就该是好好磨合队伍,准备好行装,继续锻链身体,將所有的软功夫做足、做透。
一旦踏足北境进入常山,届时必定千头万绪,怕就不会再有现在这等悠閒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