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剩下的几匹饿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破了胆!
它们看著满地的同伴尸体,闻著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终於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猎物!
他是一个比它们更凶残,更可怕的……魔鬼!
“嗷呜——!”
不知道是哪匹狼先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的哀嚎。
紧接著,剩下的几匹饿狼像是见了鬼一样,夹著尾巴,头也不回地朝著密林深处逃窜而去。
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山林,再次恢復了寂静。
只剩下满地的狼尸,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证明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血腥味,以及硝烟的味道。
李铁柱扔掉手中的猎枪,快步衝到苏晓梅身边,一把將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
“苏晓梅!你疯了吗?!谁让你下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他一边怒吼著,一边检查著苏晓梅的伤势。
他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苏晓梅说话。
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当看到苏晓梅红肿的脚踝时,心中的怒火又化为了一阵心疼。
苏晓梅被李铁柱吼得眼圈一红,委屈地说道:“我……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就应该相信我!”
李铁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怎么跟我爹娘交代?!”
虽然嘴上在斥责,但他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查看苏晓梅的脚踝,生怕弄疼了她。
苏晓梅看著李铁柱那副又气又急,却又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的模样,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她知道,李铁柱是在乎她的。
“对不起……”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李铁柱看著她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他嘆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將苏晓梅揽入怀中。
“傻丫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著一丝后怕和庆幸,“下次……不准再这么乱来了,知道吗?”
苏晓梅靠在李铁柱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听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渐渐消散。
她点了点头,將脸埋在他的胸膛,感受著李铁柱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关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拉近了许多。
…………
夕阳的余暉恋恋不捨地洒在河湾大队,给泥土小道和茅草屋顶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橘红色。
劳作了一天的社员们,三三两两地扛著农具从田里回来。
一些人聚在队口的老槐树下,另一些则坐在自家门槛上,摇著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著。
“哎,你们说,那李铁柱今儿个带著苏知青进野猪沟,能囫圇个儿出来不?”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率先挑起了话头,语气里带著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囫圇出来?我看悬!”
“野猪沟那是啥地方?以前老猎户进去都得搭伙。”
“他李铁柱倒好,不傻了几天,就敢带著个娇滴滴的城里媳妇往里闯,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另一个社员接过话茬,引来一阵附和。
“就是!刘队长给他定的那每月六百斤猎物的任务,摆明了就是要整治他!“
“他倒好,还真敢应承下来,我看他是得意忘形,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不是嘛,得罪了刘队长,往后在队里能有好果子吃?那苏知青怕是也跟著要吃苦头嘍!”
议论声中,夹杂著对李铁柱不自量力的嘲讽,以及对苏晓梅“瞎了眼”的惋惜。
就在这时,眼尖的社员突然指著远处山道下来的两个身影,嚷嚷起来:
“快看!那……那是不是李铁柱他们回来了?”
眾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去。
夕阳下拉长的影子里,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缓缓向队口移动。
走在前面的是李铁柱,他左边袖子似乎有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跡,但步伐依旧稳健。
跟在他身后的苏晓梅,则明显一瘸一拐,走得有些吃力。
“哟,还真回来了!看样子是吃苦头了啊!”
先前那尖嘴猴腮的汉子怪笑一声,“我就说嘛,野猪沟能是他们隨便闯的?铁柱那胳膊像是掛了彩,苏知青那腿脚也不利索,怕是摔著了!”
几个平日里跟刘家兄弟走得近的社员,脸上更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们巴不得李铁柱倒霉,好看他怎么收场。
然而,当李铁柱和苏晓梅的身影越来越近,社员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
他们看到,李铁柱身后,竟然拖著一个用粗大树枝和藤条临时綑扎成的简易拖犁。
拖犁上,堆积著一团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散发著浓烈的血腥气,隔著老远都能闻到。
“那……那是什么?”一个社员声音有些发颤。
“好像……好像是……狼?”另一个社员不確定地说道,眼睛瞪得溜圆。
待李铁柱拖著那沉甸甸的拖犁走到队口,社员们终於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匹匹死透了的野狼!
一匹、两匹、三匹……社员们下意识地数著,越数心越惊,越数脸越白!
足足十一匹野狼!还有一只肥硕的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