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因为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是巡山的鬍子!快把火灭了!把车藏起来!快啊!”
然而,已经太晚了。
沉闷而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可闻,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听声音,人数不多,大概五六骑,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显得格外骇人。
“来不及了……”
老人绝望地哀嚎一声,瘫坐在地,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李铁柱眼神冰冷,迅速对老周道:“把车灯关了!”
然后他看向苏晓梅和林晚晚,语速极快却清晰:“带教授和乡亲进窝棚最里面,无论听到什么,不要出来!”
苏晓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起还在发愣的林晚晚。
又招呼林教授和那两个嚇傻的妇女,搀扶著几乎走不动路的老人,踉蹌著退向最大的那间窝棚。
李铁柱则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盯著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对同样紧张摸向腰间枪套的老周低喝道:“稳住!没我的命令,不准动枪!”
老周咽了口唾沫,手指僵硬地放在枪套上,点了点头。
眨眼间,五六匹马的身影就从一片风蚀岩柱后面猛地冲了出来!
马上的骑手身形彪悍,穿著混杂的旧军装和皮袄。
一个个面色凶恶,嘴里发出呜呜嗷嗷的怪叫,在昏暗的月光下,如同从地狱里衝出来的恶鬼。
他们显然远远就看到了卡车那庞大的轮廓,此刻径直衝了过来,脸上带著发现猎物的兴奋和残忍。
“哟呵!这是啥玩意儿?铁皮大傢伙?”
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鬍的壮汉勒住马,围著停放的卡车转了一圈。
马鞭敲打著车厢板,发出砰砰的响声,眼中露出惊奇和贪婪。
“大哥!看牌照!是场部的车!”另一个瘦高个马匪喊道。
“场部的车?跑这鬼地方来干啥?”
络腮鬍眯起眼睛,目光隨即扫向了窝棚,自然也看到了站在窝棚前的李铁柱和老周。
以及还没来得及完全躲进去的,苏晓梅等人的背影。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苏晓梅和林晚晚,那不同於普通农村妇女的窈窕身影。
那双三角眼里瞬间爆射出淫邪的光芒!
“嘿!他娘的!还有娘们!还是水灵的娘们!”
络腮鬍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今天运气不错啊!不光有意外之財,还有送上门的乐子!”
这时,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老人仿佛迴光返照。
连滚带爬地扑到络腮鬍的马前,不住地磕头,声音悽厉:
“老爷!鬍子老爷!行行好!行行好啊!他们是场部的干部,是路过这里的!不是故意衝撞老爷们的!”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额们……额们这个月的孝敬,下个月一定加倍补上!加倍!”
“滚你妈的!”
络腮鬍根本不听,嫌恶地一马鞭就抽在老人背上,老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老不死的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络腮鬍啐了一口,目光再次贪婪地锁定正护著林晚晚退向窝棚的苏晓梅。
“场部的干部?干部娘们老子还没玩过呢!细皮嫩肉的,肯定带劲!”
他大手一挥,对著手下吼道:“兄弟们!老规矩!吃的喝的用的,全搬走!”
“这两个娘们,也给老子带走!今晚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嗷嗷!”
其他马匪发出兴奋的嚎叫,纷纷下马。
有的径直走向窝棚,准备搜刮那点可怜的粮食,另外两个则一脸淫笑地朝著苏晓梅和林晚晚逼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国家干部!”
林清玄教授试图阻拦,被一个马匪粗暴地推搡开,差点摔倒。
“教授!”
苏晓梅惊叫一声,脸色苍白。
“国家干部?在这野狗坡,老子就是天王老子!”
络腮鬍狂笑,“兄弟们!动手!”
眼看一场暴行就要发生。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如同岩石的李铁柱,动了。
他的动作並不快,甚至有些隨意,只是向前迈了一步,恰好挡在了那两个走向苏晓梅的马匪身前。
他的身影並不算特別魁梧,但在这一刻,却像是一堵突然拔地而起的墙。
带著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势。
“嗯?”
两个马匪一愣,显然没把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小子,滚开!別碍事!”
一个马匪骂骂咧咧地伸手就想把李铁柱扒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