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老乡们分食肉乾、情绪稍稍稳定之际,李铁柱对老周使了个眼色。
老周会意,將从第七监区得到的那份档案袋拿了过来。
李铁柱则走到老孙头面前,蹲下身,將档案袋里的地形草图在地上铺开。
“老人家,你看看,这份地图,跟你知道的野狗坡,一样吗?”
老孙头用粗糙的手指抹了抹嘴边的油渍,凑近仔细辨认那几张粗糙的草图。
看著看著,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和愤怒。
“不对!不对啊领导!”
老孙头指著地图上一条標註为“安全通道”的路径,声音都在发抖,
“这条沟!他们標的是近路?狗屁!那是『断头沟』啊!”
“两边都是陡崖,只要在两头一堵,架上枪,进去多少人都是死路一条!”
“去年监区的人来剿匪,就是从这进去的,死了好几个人,屁都没捞著就退了!”
他又指向几个標记著哨点的地方:“这几个点也不对!要么標少了,要么位置根本不对!”
“他们漏了最要命的两个暗哨!藏在石头缝里,根本发现不了!”
李铁柱眼神冰冷,继续问道:“那上面的人数和傢伙呢?魏典狱长说,大概四五十人,多是老套筒、马刀,可能有几杆土枪。”
“放他娘的狗臭屁!”
老孙头气得直接骂了出来,唾沫星子横飞,
“四五十?那是老黄历了!开春的时候,那巴(马匪首领)又吞併了两股小綹子,现在山上起码有这个数!”
他伸出了七根手指!
“七十號人只多不少!”
“傢伙更是嚇人!老套筒是有,但好些人背的是五六半!跟监区兵用的一样!”
“那巴和他那几个贴身的崽子,用的是能连发的机关(衝锋鎗)!额亲眼见过!”
“他们……他们好像还有炸药!上次炸山取石头修工事,动静老大!”
每听一句,李铁柱身后的苏晓梅、林清玄等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老周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后怕不已。
魏长征给的这哪里是情报?
这分明是一张催命符!一个精心编织的死亡陷阱!
按照这份情报去剿匪,死一百次都不够!
李铁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如此。
魏长征哪里是想考验他,分明是借刀杀人,而且是要把他和他的队伍碾碎成渣的毒计!
这份“档案”,每一个错误都精准地指向死亡。
老孙头还在愤愤不平:“还有他们的活动规律!这上面写的也不对!他们现在晚上巡山更勤,尤其是后半夜!根本不是上面写的『夜间龟缩不出』!”
李铁柱点了点头,將地图收起。
他没有对魏长征的恶毒做任何评价,仿佛早已料到。
“老人家,这野狗坡附近,有没有什么小路,是地图上没有,或者他们不太注意的?”
“有!”
老孙头肯定地点头,用手指在地上大致画了起来,
“后山腰子那边,有一条採药人踩出来的险道,陡得很,马肯定上不去,但人能爬!”
“那巴的人一般不咋去那边布防,觉得没人敢走。”
“水源呢?他们主要在哪里取水?”
“东坡脚下有个泉眼,是他们主要取水的地方,每天早晚各一次,派人用骡子驮水上山。”
“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既能藏人,视野又好,能看到他们老巢的大部分动静?”
老孙头皱著眉头仔细回想。
窝棚內,火光跳跃,將眾人惊疑不定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交错。
李铁柱收起地图,站起身,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老周身上。
“老周,看好那两个俘虏,別让他们死了,以后是证物。”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一件日常琐事。
老周连忙点头:“哎,您放心!”
李铁柱又看向苏晓梅和林清玄等人:“你们留在这里,锁好门,我不回来,谁叫门也別开。”
苏晓梅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铁柱,你要去做什么?”
李铁柱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淡然:“去野狗坡,把那窝土匪端了。”
“什么?!”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得窝棚里所有人魂飞魄散!
就连刚刚见识过李铁柱天神下凡般身手的眾人,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决定!
“你……你一个人去端土匪窝?!”
林清玄教授第一个失声惊呼,眼镜都差点滑落,
“李副科长!这可不是儿戏!那上面有七十多號武装悍匪啊!”
“铁柱哥!你疯了吗?!”
林晚晚急得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都带了哭腔,“我知道你很厉害,可那是七十个人!不是七个!他们还有机枪和炸药!”
苏晓梅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李铁柱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要不……算了把,我们……我们可以先回场部,或者想別的办法……没必要……”
就连黑瘦司机老周也结结巴巴地劝阻:
“李……李副科长,三思啊!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也怕群狼……咱……咱再想想办法?”
老孙头更是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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