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回答。
只有那个眼神倔强的年轻男人,死死地咬著嘴唇,將身边的几个女同志护在身后。
身体紧绷,如同准备拼死一搏的野兽。
李铁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是他们的头?”
年轻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將手悄悄伸向身后,似乎在摸索著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李铁柱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
“野狗坡的土匪,已经被清剿了。”
“我是西风农场生產建设兵团的干部,李铁柱。”
“你们,安全了。”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窝棚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看著李铁柱,脸上写满了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说什么?
土匪……被清剿了?
他们……安全了?
这……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这只是这个新来的魔鬼,折磨他们的新样?
“你……你说什么?”
那个眼神倔强的年轻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嘴唇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
“你……你说……土匪……没了?”
“是的。”
李铁柱点了点头,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外面那些,就是他们的下场。你们可以自己出来看。”
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扶著墙,踉踉蹌蹌地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互相搀扶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当他们走出窝棚,看到外面那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惨状时——
所有人都被彻底震慑住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远处还在燃烧的残骸……
这一切,都如同最真实的噩梦,衝击著他们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但这噩梦,却又带著一丝……解脱的快意!
“死……都死了……他们真的都死了……”
一个本地农妇喃喃自语,隨即猛地捂住脸,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的哭声像是一个开关,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呜呜呜……苍天有眼啊!”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这帮畜生遭报应了!”
十几个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全都抱头痛哭!
哭声中,有恐惧的释放,有委屈的宣泄,有重获新生的喜悦,更有对未来的一丝茫然。
那个眼神倔强的年轻男人,也终於支撑不住。
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用拳头狠狠地捶打著地面,任由滚烫的泪水肆意流淌。
许久,哭声才渐渐平息。
他们擦乾眼泪,互相搀扶著站起身,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如同山岳般沉稳的身影上。
“噗通!”
那个倔强的年轻男人,竟是直挺挺地朝著李铁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恩人!感谢党!感谢国家派您来救我们!”
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最真挚的感激,“我叫宋兴邦!是第七监区农垦队的知青!我代表所有被俘的同志,给您磕头了!”
“噗通!噗通!”
他身后那七八个知青,也全都跟著跪了下来,齐刷刷地磕头。
那几个本地农妇更是哭著喊著“青天大老爷”,也要跟著下跪。
“都起来。”
李铁柱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干部,不兴这个。”
他上前一步,將宋兴邦扶了起来:“你们是第七监区的人?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宋兴邦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是半个月前,被派到监区外面的一片新开垦区去干活的!”
“那天晚上,突然就衝出来一伙马匪,把我们看守的两个哨兵给杀了,然后把我们十几个干活的知青全都给绑了!”
“他们把我们男的当苦力使,女的……女的就……”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身后的几个女知青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我们一直想不通!”
宋兴邦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不甘,
“我们干活的地方,离监区並不算太远,出了这么大的事,监区不可能不知道!”
“可半个多月了!我们没等到任何救援!他们就像是……把我们给忘了!或者说,是故意把我们扔给了这帮畜生!”
李铁柱的眼神冷了下来。
故意?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马匪掳人,而是一场有预谋的、监区高层参与其中的,“人口贩卖”!
他们將这些年轻力壮、无依无靠的知青,当成了可以交易的“货物”,卖给了野狗坡的土匪!
“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李铁柱追问。
宋兴邦皱著眉头仔细回想,片刻后,摇了摇头:
“我们一直被关著,很少能接触到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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