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都回来了啊!受苦了!受苦了!”
独眼龙热情地跟眾人打著招呼,那只独眼里,却闪烁著不怀好意的精光。
“我代表我们魏典狱长,来慰问一下大家!”
“顺便,也想听听大家讲讲,我们那位了不起的李副科-长,是如何英勇剿匪的英雄事跡啊!”
独眼龙的出现,以及他那口蜜腹剑、皮笑肉不笑的热情。
让原本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喜悦中的知青点,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空气中,瀰漫起一股无形的、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息。
宋兴邦等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们看著眼前这个独眼龙,以及他身后那几个眼神不善、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监区干部,心中警铃大作。
在野狗坡那暗无天日的半个月里,他们不止一次听到马匪们酒后吹嘘,说他们跟监区的“某些大人物”关係匪浅。
甚至,他们这次被俘,本身就充满了蹊蹺。
现在,看到独眼龙这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他们心中的怀疑,几乎变成了肯定!
监区,绝对有问题!
而眼前这个独眼龙,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环!
宋兴邦不动声色地將几个女同志挡在身后,脸上虽然还带著一丝客气,但眼神已经变得警惕而疏离。
“马乾部,您客气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运气好,碰上了李副科长这样的好干部,才捡回一条命。”
他的语气很平淡,刻意迴避了“慰问”和“打听”这两个词。
“哦?是吗?”
独眼龙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那只独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他自然看出了宋兴邦等人的戒备和牴触,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一群差点被卖掉的废物,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
“宋兴邦同志,別这么紧张嘛!”
独眼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也是关心同志,想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李副科长单枪匹马,就端掉了一个七十多人的匪窝,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也是天大的奇闻啊!”
“我们典狱长说了,要把李副科长的英雄事跡,好好地记录下来,上报给场部,上报给兵团!”
“让所有人都学习李副科长的英雄主义精神!”
他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宋兴邦等人却听得心中冷笑。
学习?上报?
怕是想找出李副科长的弱点和底细,好方便你们日后下黑手吧!
宋兴邦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
“马乾部,实在抱歉。我们被俘之后,一直被关在马匪的地牢里,暗无天日,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至於李副科长是如何剿匪的……我们也是事后听说的。”
“只知道,李副科长如同天神下凡,一个人潜入了匪巢,將那些穷凶极恶的马匪,一一击毙,这才救了我们。”
“至於具体的过程……我们这些阶下囚,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他这番话说得是半真半假,既肯定了李铁柱的功劳,又將所有的关键细节都推得一乾二净。
“哦?不知道?”
独眼龙的脸色,终於沉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阴冷和不耐烦。
“宋兴邦!你他妈是在跟老子揣著明白装糊涂吗?!”
他猛地上前一步,用那只独眼死死地盯著宋兴邦,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老子再问你一遍!昨天晚上,那个姓李的把你们救出来,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带了多少人?用了什么武器?马匪是怎么败的?!”
“一五一十!给老子说清楚!”
“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或者敢跟老子耍样!”
他冷笑一声,指了指周围那些破旧的土坯房,
“別怪老子不提醒你!这里是第七监区!想让你们这群知青过得舒坦,还是生不如死,全凭老子一句话!”
赤裸裸的威胁!
周围的知青们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嚇得脸色发白,纷纷向后退去。
宋兴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他握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嘎嘎作响。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在这里,跟这些人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和同伴。
“马乾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儘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地牢里一片混乱,我们只听到了爆炸声和枪声,嚇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敢出去看?”
“等我们被李副科长救出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结束了。”
“你……”
独眼龙气得七窍生烟。
他又转头,用那只独眼恶狠狠地扫向其他被解救的知-青。
“你们呢?!你们也不知道?!”
那些知青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小声地附和著:
“不……不知道……”
“我们……我们都被关著……”
独眼龙反覆盘问了半天,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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