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月把手上的金戒指悄悄塞给了街道办王主任。
王主任掂了掂戒指,脸上露出瞭然的笑容,准了她半天假,让她出去“放放风”。
她又从包里拿出早就写好的“检举信”,揣进怀里,直奔市红委会。
市红委会办公楼门口,红旗招展,气氛严肃。
江欣月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悲戚表情,走了进去。
打听之下,她很快找到了王干事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墙上贴满了各种標语和领袖画像。
“同志,你找谁?”王干事头也不抬地问。
“王……王干事,我找您。”江欣月的声音带著哭腔,怯生生的。
王干事这才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
“王干事,我叫江欣月,我是来……我是来检举的!”
江欣月说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一边抽泣,一边把那封检举信递了过去。
“王干事,您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群眾做主啊!”
王干事接过信,皱著眉头看了起来。
信上,江欣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资本家继姐迫害的进步青年,痛诉苏棠生活如何奢靡腐化,思想如何反动落后。
王干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苏家?”他心里盘算著。
这可是条大鱼啊!
苏家在沪市是出了名的大资本家,虽然苏鹤年死了,苏东城和江素霜也被抓了,但谁知道苏棠这个漏网之鱼手里还捏著多少好东西?
要是能从苏棠身上再挖出点什么,那可是大功一件!
他放下信,看著哭得梨带雨的江欣月,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江欣月同志,你先別哭了。你反映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
“我们红委会,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隱藏在人民群眾中的阶级敌人!更不会容忍这些资本家的残余势力继续毒害社会!”
江欣月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但脸上依旧是悲愤交加的表情。
“王干事,苏棠她……她真的太过分了!我们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她却还在家里山珍海味,綾罗绸缎!”
“她肯定还藏了很多金条、美钞!这些都是剥削我们劳动人民得来的!”
王干事重重一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向上匯报!”
“谢谢王干事!谢谢王干事!”江欣月感激涕零地鞠躬。
心里却在狂笑:苏棠,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得意!等著被批斗,被下放吧!你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我江欣月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王干事这边,得了江欣月的“重要线索”,也是精神大振。
他立刻回到办公桌前,摊开稿纸,参照著江欣月的检举信,添油加醋地整理了一份“案情报告”。
写完后,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得措辞够严厉,问题够严重,这才满意地揣著报告。
將材料进一步上报给上一级领导。
张主任亲自过目。
当他看到“苏棠”两个字时,眼神一亮。
可当他看到举报人一栏写著的“江欣月”时,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江欣月?
这不是江素霜那个毒妇的亲闺女吗?
苏东城和江素霜两个主犯刚被验明正身,判了死刑,骨头还没凉透呢,她这个当闺女的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举报苏棠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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