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床边的司徒晨,见他神色似乎十分疲惫,也没太在意,又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安芷若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男人是因为照顾自己,才弄得如此疲惫。
对司徒晨来说,陛下的任务、朝政、军情、安芷欣的事,哪一样都比自己重要。
这种说法,可能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事实上,几乎什么人和事,都要被司徒晨排在自己前头。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安芷若必须將柴房那晚的事,告诉司徒晨。
既然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就怕躲在暗处的人,见一次没成功,还会再次对她出手。
安芷若吞咽了一下口水,扯著嘶哑的喉咙说道:“有人要杀我,柴房门和窗都被反锁,我拿著柴刀怎么也劈不开门,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
司徒晨望著虚弱的安芷若,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在来到柴房时,可没看到门上有什么锁,想必这又是这女人为了博取自己的怜惜,耍的小样。
只不过这次玩脱了,险些丟了自己的小命。虽然说谎,是司徒晨最厌烦安芷若的地方。
但一想到她这么能闹腾,到底是为了博得自己的疼惜,也终归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温声告诫道:
“你与本世子相处,不必玩这么多样,你只有安分守己些,我就不会动你世子妃的位置。
若是你能如过去般乖顺,即使將来我再纳娶旁人,也不会让他们的名分,越过你去。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安芷若虽然听不清司徒晨在说什么,但看男人的表情,她就能读懂其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而且还要告诫她,不要撒谎,不要耍样,不要给添麻烦,要乖顺听话。
但是安芷若根本就没撒谎,没有耍样,也没有故意给他添麻烦,至於听话,以后都不可能听他的话了。
安芷若再也不想过前世那样的日子,不想死守著一个空院子,嫁给一个形同无物的夫君。
安芷若觉得跟他说话很疲惫,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要仔细调查一下便知。
因为柴房失火那天,自己闻到了一股火油味儿,这说明有人在柴房四周撒了火油,才將柴房点燃。
就算柴房烧光了,但倒过火油的痕跡一定还有,而且火油燃烧过后,也会留下味道。
至於门外的锁,若是不被打开,他也没法开门救到自己。可他既然不信,那就不信好了。
实在不行,自己就早点离开温泉庄子,免得无声无息地被人害死在这里。
安芷若还想让司徒晨,不必摆出一副施捨给她机会的样子,最好马上把和离书籤好,两人赶紧把关係断乾净。
但她现在头晕脑胀,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若是与他爭辩这些事,受苦的的定然自己。
所以她乾脆將眼睛一闭,只专注於养病。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绝对不能轻易丟掉性命。不是所有人,都有从来一次的机会。
司徒晨见她这副样子,以为是她的谎言被自己揭穿后,她觉得没面子,只得用装睡糊弄过去。
司徒晨本就没想对这件事深究,於是躺到床榻的另一侧,伸手將她揽入怀中,沉沉睡去了。
安芷若很想推开他,但奈何这次她呛入的浓烟过多,以至於现在浑身都是麻木的,头脑也不太清醒,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所以也无力反抗司徒晨。
但让安芷若没想到的是,这个她期盼了两世的拥抱,再次得到时,竟然让她噁心无比。
她本就体寒,又被赶去柴房那种地方,在又冷又潮又漏风的地方睡了数日。
此刻有温暖的床榻,以及一个人形暖炉,她又何苦非在生病时,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只要她不再动心,司徒晨就不过是一个取暖的工具而已,何况自己所遭的罪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眼下就是用他取一下暖,又有何不可。
安芷若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梦到了两人前世,最后一次行房,几番云雨过后,司徒晨也是这样从背后抱著她。
而后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