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晃动的帘布缝隙,却是里面女子攥著一支珍珠髮簪,狠狠扎进了土匪头子的后颈!
鲜血顺著簪头渗出,在车厢的光影里泛著些红光。
“小贱人!找死!”
土匪头子暴跳如雷,丟开韁绳,反手去抓杜玉婕。
两人在摇晃的车厢里扭打,杜玉婕被掐得脸色发紫,却仍死死攥住簪头。
不待陆牧生追至,车軲轆“哐当”一声巨震,碾上路边凸起的石块。
只见车厢猛地向一侧倾斜,紧接著失去把控的马车就冲向路边高粱地。
啪嗒啪嗒——
压塌了一大片齐人高的高粱秆子,最后扑噔一声,车厢直接侧翻压在大片高粱上。
马儿继续拖著车厢,往地里跑了两米不到就停下来。
陆牧生赶紧勒住踏云。
然后跳下马,小心翼翼地往前方侧翻的位置走过去。
进了高粱地里。
还没走到马车那边,隱约就见个身影消失在高粱地里的深处。
明显是那个土匪头子。
但陆牧生並未去追,因为发现了昏倒在车厢旁的杜玉婕。
此时她面如白纸,鬢髮散乱,身上藕荷色旗袍沾满泥土和草屑,几缕髮丝黏在脸颊,那张俏美精致的面容显得越发苍白,让人望之怜惜。
虽然人已经昏倒过去,但那支珍珠髮簪还攥在她手中,末端沾著血滴,在日头下泛著暗红的光。
“你醒醒!你醒醒!”
陆牧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杜玉婕的脸颊,儘管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从长相和衣著,也能估摸猜出身份。
女子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见醒来。
日头西斜照在女子身上,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身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蛋有一小块淤青,除外脖颈还有一道泛红勒痕,想来被土匪头子掐的。
陆牧生眉头紧皱,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发现气息微弱却平稳,方才稍稍鬆了口气。
当即不再耽搁,伸手正要將女子抱起,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却是罗教头策马而至,瞧见昏倒在高粱地里的杜玉婕,脸色一变,“牧生兄弟!二少奶奶咋样了?”
“人还活著,就是昏过去,应该没伤著要害。”
陆牧生皱著眉头回了一句,心想这女子果然是白承煊的媳妇。
“眼下得赶紧送她回去,找大夫瞧瞧。”
说完陆牧生將杜玉婕抱起,她的身体很轻但不娇小,双腿修长,腰也很细,胸前却鼓鼓囊囊的,有一种细枝掛大果的感觉。
罗教头查看了眼旁边的马车,“车軲轆坏了,这马车用不了!那个土匪呢?”
“跑了。”
陆牧生觉得那个土匪头子挺狡诈的,他没有杀杜玉婕,否则自己必定会去追他。
“天杀的跑得够快,牧生兄弟,我们先去和二少爷他们匯合。”
当陆牧生和罗教头俩个一人牵三匹马,一人抱著杜玉婕往回走时。
白承煊正被二狗他们扶著往这边来,嘴里在骂骂咧咧,“那个土匪头子呢,崩了没?”
“跑了。”
“跑了?”白承煊一听怒了,瞪眼向陆牧生,“狗奴子陆牧生,刚才骑马恁么快,咋不把那个土匪头子崩了?你不是號称枪法最准吗?”
“二少爷,那个土匪被二少奶奶扎了一簪子,就算不死也够受的,当时我发现二少奶奶昏倒,就先紧著二少奶奶。”
陆牧生解释道,心想这白承煊自家媳妇昏倒不关心,怎么反而操心起了土匪头子。
白承煊这才看向陆牧生怀中的杜玉婕,“你个狗奴子太不中用,跑了土匪头子,还害我媳妇都昏了过去,我媳妇要是少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罗教头有些听不下去,他深知这位二少爷生性紈絝,可如今这般好歹不分,便开口帮陆牧生说了句:“二少爷,得亏陆护院追赶及时救回二少奶奶,眼下二少奶奶昏迷,还是先回白家大院最要紧!”
白承煊哼了一声说,“罗教头,你上前抱我媳妇,什么狗奴子也配碰我媳妇。”
“是。”罗教头只好应了一声,从陆牧生手中接过杜玉婕。
罗教头抱著杜玉婕,给陆牧生交代道,“牧生兄弟,你快骑上踏云,去粮队那边赶辆驴车过来!”说著望了一眼不远处地上的尸体,“再带两辆牛车,也一併拉回白家大院!”
“嗯!”
陆牧生应了一声,明白罗教头的意思,距离姑桥镇还有二十里地,总不能一直抱著人走回去。
隨即翻身上了踏云,扬鞭往粮队停留的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