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参谋?”
曹少璘闻言一愣,眼睛瞪得溜圆跟听了笑话似的,“你一个天天啃书本的学生,咋成上尉参谋了?別在这唬老子!”
白承志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个红绸包著的纸张,“啪”地一声打开,递到曹少璘面前,“你自己看,这是我的委任状,上面盖著红章,假不了。”
曹少璘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眯著眼仔细瞅了瞅。
只见委任状上写著“任命白承志为第十八军六十五师二一一旅上尉参谋……”,下面还盖著一个鲜红的大印。
曹少璘心里咯噔一下,上尉参谋比他这个保安团第四中队队长的官位大!
苏韞婠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有听白承志说过这身份,眸里带著一丝惊讶。
白承志收起委任状,语气冷了几分,“曹队长,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曹少璘的脸色变了变,纠结片刻说道,“三少爷,按官位说,我是该听你的。可这儿不是部队,我保安团目前归县府管,只听潘县长的命令!你要是能让潘县长下令,我立马放人!”
白承志心里一沉。
从姑桥镇到县城,骑马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等把县长请来,戏台上这些人早就成了刀下鬼。
曹少璘见白承志没话说,顿时得意起来,继续衝著刽子手喊道,“別愣著了!给老子砍了!”
刽子手再次举起鬼头刀,戏台底下的哭喊声更响了,银杏甚至想衝上去,却被陆牧生死死拉住。
同时陆牧生把目光投向苏韞婠,等待苏韞婠这位大少奶奶的下一步举动。
因为直觉告诉陆牧生,苏韞婠不会眼睁睁地任由曹少璘滥杀无辜。
“我看谁敢继续杀人!罗教头!”
果然,苏韞婠的声音骤然炸响,先前的犹豫一扫而空,月白旗袍下的身影挺得笔直。
这一声掷地有声,连曹少璘都愣了愣,刚要发作,罗教头已经手疾眼快,腰间匣子枪“唰”地拔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曹少璘。
陆牧生也鬆开拉住银杏的手,反手拔出枪,护院们更是动作整齐,十几支汉阳造“咔咔”的上膛声连成一片,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保安团的士兵和台上的刽子手。
护院们本就围著戏台站成半圈,此刻枪一抬,顿时將戏台牢牢围住。
曹少璘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没想到苏韞婠胆敢硬槓,怒目骂道:“苏韞婠,你让护院动枪?这是要反了不成!”
曹氏也是脸色一变,心想苏韞婠的胆子咋就这么大,胆敢跟保安团硬槓。
苏韞婠没理曹少璘,只往前走了两步,眸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百姓,又回到曹少璘身上,“曹队长,白家养护院,是护家,更是护姑桥镇的百姓!今日你要滥杀无辜,就得先过我白家护院这一关!”
罗教头往前踏了半步,枪身纹丝不动,声音沉得像铁,“谁敢动刀,先吃我一枪。”
陆牧生和护院们也齐声应和,气势直压得保安团的士兵纷纷往后缩。
他们平日里欺负百姓还行,真要跟白家这种训练有素的护院动真格,压根没底气。
戏台底下的哭喊声渐渐停了,看著突然反转的局面,眼里又燃起了希望。银杏擦著眼泪,攥著陆牧生的衣角,目光紧紧落在哥哥伍一魁身上。
曹少璘气得瞪眼,却不敢让保安团动手。
白家护院的枪法在姑桥镇是出了名的准,平时训练比保安团还勤,如果打起来,他这边討不到好,可能还得落个“跟正规军家属火併”的罪名,到时候就是潘县长都保不住他。
最关键的是他整个人,正被罗教头的匣子枪指著。
曹少璘咬著牙瞪著苏韞婠,一时间进退两难。
“县长到——!”
突然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吆喝声。
紧接著便听见一阵马蹄声“嘚嘚嘚”地响起。
眾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保安团士兵骑著马开路,护著一辆马车过来,正是县长潘震明的座驾。
车帘掀开,一位头戴礼帽,身著灰褐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下来,戴著金丝边眼镜,两道浓眉微微上扬,正是县长潘震明!
曹少璘见状如遇救星,连忙整了整衣裳,一路小跑著迎上去,脸上堆起諂媚的笑:“潘县长!您咋来了?也不提前跟卑职打声招呼,卑职好去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