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志在前头走得很快,陆牧生和李三娃紧隨其后,没多大工夫就出了白家大院,往镇子东边走去。
街面上,重阳节的热闹还没散,两旁摊子上的人、糕饼还摆著,三三两两的百姓凑在一块閒聊说话,见白承志穿著长衫,气质斯文,都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约莫半炷香的工夫,白承志买了些礼品拐进一条巷子,在一户小院门前停下了脚。
这院子看著有些年头,大门上的漆掉了大半,门楣上掛著块褪色的木匾,写著“杨宅”俩字。
白承志上前,抬手敲了三下大门。
等了片刻,院里没动静。他又敲了敲,同时开口喊了一声:“有人在家里吗?”
可院里还是没应声,静悄悄的,连狗叫都没有。
“莫不是人都出去了?”
李三娃从身后凑过来,嘀咕了一句道。
白承志皱著眉,正要再敲,旁边突然传来了个妇人的声音:“这位小哥儿,你莫敲了,杨老先生早不在这儿住咯!”
陆牧生几人转头一看,是街边一个卖豆腐的妇人,四十来岁模样,繫著块油布围裙,手里还拎著个豆腐刀。
白承志听后,往前凑了两步,“大姐,您说杨老先生不住这儿了?那他去什么地方了?”
“回山里咯!”
妇人把豆腐刀往围裙上擦了擦,笑著说道。
“山里?”
白承志闻声一愣,眼里露出不解,“哪个山里?”
妇人上下打量了白承志一番,又瞅了瞅旁边的陆牧生和李三娃,不由泛起几分好奇和警惕之色,“你是啥人啊?看著面生得很,找杨老先生做啥?”
李三娃站在白承志的身后,已经抢著说道,“这是俺们白家的三少爷,从省城回来的,专门来拜访杨老先生的!”
“哎哟!是白家三少爷啊!”
妇人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豆腐刀,双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脸上堆起惶恐的笑脸,“俺眼笨,没认出贵人,对不住对不住,三少爷您別见怪!”
说著还想蹲下腰,像是要准备行礼。
白承志赶紧伸手拦住,“大姐,不用多礼,我是白家的三少爷,但也是杨老先生的学生。您刚才说杨老先生回山里,是什么意思?”
“就是乡下,杨老先生的老家井阳村!”
妇人连忙回道,“杨老先生常跟俺念叨,说他老家井阳村,山清水秀的,年初俺见著他一家收拾东西,问了一嘴才晓得。他走的时候还说,腿脚虽然不利索了,但还是想回山里,山里踏实,往后他就住老家井阳村,不回镇上咯!”
白承志点点头,心里有了数,便跟妇人道谢:“多谢大姐相告,耽误您做买卖了。”
“不耽误不耽误!三少爷到了井阳村,若寻不到杨老先生的家,找个人问问,应该晓得杨老先生的家!”
妇人笑著摆手。
白承志没再多说,转身就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还要快。
陆牧生和李三娃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回到白家大院门楼前,白承志停下脚,转头对陆牧生说:“你俩去马棚牵马,我要去井阳村。”
“是,三少爷。”
李三娃一听,就要往门里走去 。
陆牧生拉了一下李三娃,对白承志说:“三少爷,不用俩人去,我去牵马就行,让三娃在这儿陪您,省得您等急了。”
白承志看了陆牧生一眼,也没坚持,点了点头,“行,那你快些。”
李三娃懂了陆牧生的意思,开口应道:“陆哥,快去牵马吧,俺会陪好三少爷!”
陆牧生將礼品塞进李三娃手里,便往门里走了进去,直奔后院马棚。
过了中庭,穿过一条迴廊时,遇上苏韞婠带著喜桃迎面走来。
“陆牧生,你不在三少爷身边跟著,这是往哪儿去?”
看到陆牧生,苏韞婠停下脚步,凤眸里带著几分疑惑。
陆牧生赶紧驻足,拱了拱手,“大少奶奶,三少爷要去井阳村,让我去马棚牵马。”
“去井阳村?”
苏韞婠愣了愣,“他去井阳村做什么?”
“听三少爷说,是去拜访一位姓杨的老先生,好像是三少爷以前的老师。”陆牧生如实回道。
“杨老先生?”
苏韞婠凤眸一亮,突然拍了下手中的绢帕,“我怎么就忘了杨老先生!承志最尊敬的人就是他,兴许他能劝住承志!”
说著,赶紧对陆牧生道:“你先去马棚牵马,然后回到这里等我,我得写封信,交给你带给杨老先生。”
“是,大少奶奶。”
陆牧生应道。
目送苏韞婠快步往內院走去,陆牧生没再耽搁,继续前往后院马棚。
何管事正在给马添草料,见陆牧生来,笑著问:“陆护院,这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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