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
星海。
晨风。
夕阳。
剑冢里的天和外界一样,白昼与黑夜轮番交替,让深处痛苦中的你,依旧能知道,时间的流逝缓且慢...
最后三百阶,许閒却爬了整整一个日夜。
身上那件一年前李青山赠的白色剑衫,膝盖和袖口处早已被磨破,双掌之上更是浸满鲜血,十指血肉模糊。
许閒眼中的世界是朦朧的,昏暗的...耳畔万籟俱寂,只剩自己沉闷的呼吸声和厚重的心跳。
脑袋里嗡嗡鸣叫。
他的身体和意志早就到达了极限,完全凭藉一道意念,强撑著最后一口气,爬上了最后一道剑阶。
一瞬间。
身上近乎十万斤的力道轰然消散,许閒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就像是气球一样飘了起来。
那先前因为重力挤压而並发的窒息般的疼痛也隨之烟消云散,只剩旧疾还在隱隱作祟。
可相比之前,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奋力的侧过脑袋,抬起眼眸看去,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了一座剑池,寒锁,铁链,神剑,血色...
直到视线无限延伸,確定了在无限上的长阶时。
他方才收回了目光,长吐一口浊气,嘴角不自然上倾,喃喃一句,“小小神剑池,拿捏...”
接著。
如灌了铅般的眼眸坠下,便就再也没有睁开。
许閒。
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小书灵的呼唤...
“主人!”
“主人~”
“主人——”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站在骄阳下,沐浴春风里,很舒服。
他沉溺其中。
不可醒。
不愿醒。
而与此同时,神剑池之巔,无数的剑意与许閒体內的剑胎呼应,自剑池之上,剑池之下,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化作一缕缕丝线没入少年肉身。
许閒的肉身於千丝万缕的剑意托举中,浮至半空。
最后剑意凝茧,少年化作剑蛹。
人间有春蚕吐丝,作茧自缚。
剑冢有剑意凝丝,缠人生蛹。
小书灵站在剑蛹之前,双眼微眯,小小的手掌摸著下巴,像是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著眼前的剑蛹,志得意满道:
“本就是天生的剑灵根。”
“后得剑胎孕育丹田。”
“如今登临剑冢之巔取剑意生剑蛹,待其破茧,便是后天剑体。”
“剑灵,剑胎,剑体,嘖嘖,你就是活著的剑,大道的剑,也是將来整个沧溟界,最刚,最硬,最快的男人,嘿嘿.”
“不错,不错,没想到遗落上苍之下,却是让我捡了你这么一个宝贝。”
“这波...我贏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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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閒梦见自己成了一柄剑,他拼命的挣扎,终於撕开了禁錮住自己的剑身,然后就醒了。
神剑池上,剑蛹破茧成人,许閒安然无恙的钻了出来。
疼痛感早已消失。
就连被磨破的膝盖和十指也变得完好如初,先前乱糟糟的长髮,纤细笔直,悠然垂落,於风中晃动。
若非白衣破损处仍然留有鲜血,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缓缓睁眼。
双眸之中,孕育著一道剑光,寒且锋,深邃过头顶漫天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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