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箭眼瞳一缩,目光移开。
长公主看了一眼赵高,没说什么,平静道:“坐吧。”
李景源笑著坐下,问道:“姑姑邀我前来,所为何事啊,不会是閒聊家常吧。”
长公主神情依旧平静,问道:“你將定国剑法练到惊龙境了?”
李景源笑眯眯道:“託了周巍山的福,他的剑確实不错。”
长公主脸色依旧是丝毫喜怒不露於形的冷清模样,仿佛周巍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当著她的面几次嘲讽挖苦,都不见她有反应,这份养气功夫当真嚇人。
长公主道:“顶著病太子的嘲讽隱忍了十几年,你这份隱忍功夫比宫里那位都要厉害几分。”
“姑姑过奖了,保命而已。”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的病是有人故意下毒所致。”
“知道一点。”
“你知道是谁吗?”
“宫里的人,你应该能猜到,不过这件事宫里那位早就知道了。”
李景源眉头一皱,衡顺帝早知道他是中毒?
“姑姑这是在挑拨离间啊。”
“本宫不屑用这种小伎俩。”
这话也是在暗讽今日衡顺帝的挑拨之举。
长公主问道:“你突然查北城幼童拐卖案,目的就是鬼市吧,为何突然指向鬼市?”
“姑姑有些明知故问了,康毅王叔那两个废物儿子被我打得半死,当天夜里就有人要谋害他们二人。这二人要是死了,我可就惨了。姑姑,你知道是谁要害他们吗?”
“听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暗中下手?”
“我的人亲眼瞧见了暗杀者的接头人进了长公主府。”
“原来如此。”
“可记得那人相貌。”
李景源道:“偽装得很好,看不见正脸。但姑姑的长公主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
长公主唤了一声:“福儿。”
上官福衝著远处打了个手势,只见几个戴甲军士抬著一具尸体过来,放在了李景源面前。
李景源有些疑惑:“姑姑,这是?”
“你查虎威帮时本宫就觉得奇怪,思来想去也就头一天东宫戒惩一事可能有蹊蹺。就让人彻查了府邸,发现当夜確实有人离府。不过这人是个死士,早一步自尽了。”
李景源挑了挑眉,讥笑道:“姑姑,好歹也找个活人顶罪,一个死人,隨便姑姑怎么说了。”
长公主淡然道:“本宫的对弈者从来不是你们这些小辈。”
长公主看了一眼秋湖,言语中终於多了一丝烟火气,沉声道:“熙姐姐与本宫情同姐妹,你是她的儿子,本宫不会暗害你。”
李景源瘪瘪嘴,长公主这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爭皇位的心都是黑的,他们说的话,就算標点符號都要反覆斟酌再斟酌,轻信的话將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长公主又恢復了清冷模样,平声静气道:“你摧毁了鬼市,杀了周巍山,我们已是水火不容。真若是本宫做的,没必要否认,这点气度本宫还是有的。”
这句话倒让李景源有些相信,天下绝色李白衣,若是心胸狭窄,气度平庸之人,周巍山、方十箭也不会忠心追隨。
长公主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景源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