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士元站在面前为尔求情,尔竟无一丝感激,却还想着攀咬污蔑!简直恬不知耻!”
“嗷~”张简修又发出一声惨叫,好在他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一些,不然看样子真要昏过去。
却听张居正愤怒地说道:“尔枉活二十又一春秋,竟不如汝十四岁之幼弟,他自幼便缺了父母管教,犹且能够回头是岸。
所做之报纸,关乎家国天下民生百态,能通晓民间疾苦,促为政者思善治之方.
士元荒唐,可荒唐到了正途之上。
尔之荒唐,却流于勾栏瓦肆之中。
尔枉为人子.”
听到张居正连珠炮一般的斥责,张允修在一旁都快要听懵了。
原来老爹你是能夸“报纸”的啊?
不过,张允修也注意到,张居正并没有提到“韬光养晦”之事,显然此事已经默认成为了二人之间的秘密。
眼看着,四哥真要被打晕过去了。
张允修连忙上前,抓住老爹的胳膊,大声解释说道。
“爹爹!您别再打了!四哥那三千两银子确实在我这里。”
“逆.”张居正挥舞鞭子的手臂停留在空中,转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幼子。
张允修无奈将计划简单说了一遍。
“.孩儿得了个药剂秘方,自然便想着要开家药铺,可惜这银钱不太够,便想着从四哥这里捞点,想来他或是有些误会。”
张居正眼睛里头布满血丝,紧紧盯着张允修说道:“是你?”
张允修点点头:“正是孩儿,孩儿一时顽劣,戏耍了兄长,还请父亲责罚。”
躺在长椅上的张简修,用哭腔说道:“父亲,我真的是被骗的.”
“你”张居正后退了两步,胸膛再次开始上下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
“张士元”
话还没说完,张允修便打算低头认错:“爹爹我”
可没有想到,张居正说得是:“好个张士元!你要如此为这逆子开脱嘛?你们兄弟情深至此?值得你为他扯谎?”
“???”
张允修惊了,没有想到老爹的脑回路会是这样。
难道自己上次与张居正的谈话,给对方留下来的印象太好了?
以至于说实话,张居正都不相信自己的幼子,会干诓骗人的事情?
这合理么?这不合理啊!还是说另有隐情?
可张允修来不及想,张居正是真冲动还是有深意不重要了,因为眼看着四哥真要被打晕过去。
“逆子,尔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四哥张简修口里还念叨着冤枉,可越是这样,张居正打得越狠。
别看张居正是文人,可年轻时候也是身材伟岸,全力之下,张简修还真说不好能不能吃得住。
游七已经在一旁张罗了,对着旁边的下人吩咐说道:“快去请京城内最好的跌打医师来。”
说实话,已经没有办法劝下张居正了,张允修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大吼一声说道:“爹爹请听我一言!”
张居正手臂又停留在空中,扭过头瞪向张允修。
“尔还想为逆子求情?”
“不!”张允修平视着张居正说道。“爹爹你错了!即便四哥荒唐,可罪不至死,你实在不该如此鞭挞他。”
张居正瞳孔微缩:“你说我打错了?”
“正是!”张允修盯着张居正说道。“爹爹不仅今日打错了,从前的教导也是大错特错!”
好家伙!
“诶呀!游伯你便不该叫他来。”大哥张敬修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对着游七说道。“我便知道,五弟掺和绝无好事,他怎敢这样与父亲说话?”
游七有些愧疚地说道:“小人.小人想着五少爷能劝得动老爷来着”
常言道,子不言父过。
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围观的下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哥张敬修更是与游七商量好。
若是张居正暴怒,非要打死这两个逆子,他们便一个上前抱住张居正一条腿。
怎么说,也不能闹出人命不是?
果不其然,张居正听闻此言,怒气腾地一下上来了。
他瞪着张允修说道:“尔又犯了老毛病?为人子者当怀敬顺,孝道于你,都抛诸脑后了吗?”
张允修则是回怼说道:“《孝经》有云:'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父亲不愿听从劝告,如何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父亲?”
注1:《孝经》有云:“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如果父亲有敢于直言劝谏的儿子,那么他就不会陷入不义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