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小心翼翼地问。

娄晓娥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我要是生气，刚才就叫出来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以后別这样了，万一被人看见……”

“影响不好。”

李建国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时，院子里也慢慢升起了早晨的炊烟。

娄晓娥看了看时间，压低声音道：“建国，我得走了，你……你好好吃饭。”

李建国点点头，看著她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闪身出去。

晨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在狭小的屋子里久久不散。

李建国呆立片刻，突然抬手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李建国啊李建国，革命尚未成功过，还需努力啊！”

可掌心似乎还残留著娄晓娥腰间的温度，纤细却並不柔弱，身体带著鲜活的生命力。

“哗啦——”

窗外传来泼水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李建国凑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到娄晓娥正在院里的水槽边洗菜。

晨光中，她挽起的袖口露出白皙的小臂，水珠顺著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

许大茂揉著眼睛从屋里出来，打著哈欠道：“娥，起这么早干嘛？”

“给你做早饭啊。”

娄晓娥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不是说要下乡放电影吗，早点吃完、早点儿出发，別耽误了！？”

“哦对，差点忘了。”

许大茂挠挠乱糟糟的头髮：“娥子，记得多烙几张饼，路上吃。”

“放心吧，我记著呢！”

李建国默默退回桌前，心不在焉地扒拉著已经有些凉了的麵条。

荷包蛋的蛋黄流出来，金灿灿的，让他又想起娄晓娥那双总是含著笑意的眼睛。

“要想个好办法！”

李建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年代，作风问题可是要命的大事。

更何况娄晓娥是有夫之妇，一旦传出閒话，两人都別想有好日子过。

可越是这样想，清晨那一瞬间的温软触感就越发清晰。

……

吃完早饭，李建国换上了乾净的工装。

前院。

秦淮茹嗔怪地戳了戳何雨柱的脑门：“柱子，今天食堂有领导检查，你可別又犯浑啊！”

“晚上，记得带点儿吃的回来，孩子肚子里，都没有油水了！”

何雨柱傻呵呵的笑著：“秦姐，你就放心吧！”

李建国正好走过来，秦淮茹转头看见李建国，眼睛一亮：“小李也去上班？正好一起吧！”

“嗯！”

反正是一路，和傻柱一起走，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傻柱，你旁边是谁啊！”

一路上，工人越来越多。

这时，一个大姐走了过来，向何雨柱询问李建国的身份。

何雨柱笑道：“是王姐啊，这是李建国，刚调到轧钢厂的，宿舍分配到了我们那个院子。”

“王姐，別看他年纪轻轻，可是五级工呢！”

“什么，五级工！”

王姐是中年妇女，看著李建国，瞬间来了精神，细细打量著：“李建国同志，哪个车间啊？”

李建国礼貌地点点头：“在钳工三车间。”

“我是后勤的。”

王姐热情地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有对象没？”

李建国尷尬地摇摇头。

王姐顿时来了劲头，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家侄女，直到走到轧钢厂门口，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轧钢厂大门前红旗招展，高音喇叭里放著激昂的革命歌曲。

李建国跟著人群走进厂区，扑面而来的是灼热的金属气息和机器轰鸣声。

车间里，巨大的衝压机有节奏地运转著，工人们穿著深蓝色工装，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