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周向阳脑中炸响!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手段!篡改档案!死无对证!
孟广福身体又是一颤,但这次,【强身粉】带来的镇定和心底那股被强行压下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彻底屈服。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著刘麻子,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刘科长……档案……我不懂。我就记得……那天锅炉泄压阀……它……它突然就……”
“行了!”刘麻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陈穀子烂芝麻的事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你这滷煮……不错!以后有机会再来尝尝!”他显然把这次“调查”当成了打秋风,吃饱喝足,敲打目的达到,就准备撤了。
“领导慢走!隨时欢迎!”周向阳点头哈腰地送客,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寒光闪烁。
送走了刘麻子二人,修车铺里死寂一片。街坊们看著面沉如水的周向阳和脸色灰败的孟广福,都默默散去。孟子艺担忧地拉住周向阳的胳膊。
“三叔,”周向阳扶著孟广福坐下,声音低沉而有力,“刚才您做得很好!没被他们嚇住!您刚才说……泄压阀?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孟广福仿佛被抽乾了力气,瘫坐在马扎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门外灰濛濛的天空,良久,才用沙哑乾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起尘封的噩梦:
“那天……该我值班……锅炉压力……早就超了红线……我……我去关泄压阀……手刚碰到……那阀门芯子……它……它就像豆腐渣一样……碎了……滚烫的蒸汽……喷出来……”他痛苦地闭上眼,身体微微颤抖,“后来……他们说……是我操作失误……阀门……是好的……是我……自己没站稳……撞坏的……抚恤金……只给了……二十块钱……逼著我……签了字……按了手印……”
虽然语焉不详,充满了恐惧和混乱,但关键信息已经足够清晰——泄压阀质量问题!厂方推卸责任!偽造记录!威逼签字!
周向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升腾!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工伤纠纷,而是草菅人命!是犯罪!
“叮!成功获取关键证词(孟广福口述),揭露当年工伤事件核心疑点(泄压阀质量问题,厂方推责)。任务【尘封的工伤】完成度:40%!奖励发放:功德值+10!当前功德值:69!”
10点到帐!但周向阳心中毫无喜悦!只有沉甸甸的愤怒和责任!
就在这时,那个跟著刘麻子的年轻科员,竟然去而復返!他鬼鬼祟祟地溜进铺子,脸上带著点不自然的红晕和……馋意?
“那……那个……周……周哥?”年轻科员搓著手,有点不好意思,“刘科……他喝多了,先回去了。那个……滷煮……还有吗?我……我想再买一碗……带回去……”
周向阳心中一动!他看著眼前这个明显被滷煮勾住了魂、又没什么心机的年轻科员,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有!有!管够!”周向阳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兄弟喜欢,是咱的荣幸!还买啥买!坐坐坐!刚出锅的!热乎!”他麻利地盛了一大碗料足汤浓的滷煮,又拿出两个烤得焦香的火烧塞给年轻科员。想了想,他又极其隱蔽地往碗里滴了两滴卸妆水(“仙露”快见底了)!
年轻科员受宠若惊,坐在小马扎上埋头猛吃,边吃边含糊地夸讚:“香!真香!周哥你这手艺……绝了!比刘科带我们去吃的那家国营的强多了!”
周向阳顺势坐在旁边,装作閒聊:“嗨,混口饭吃。对了兄弟,刚才刘科说的那档案……啥『自愿离职』『非工伤』的……听著挺唬人的。我们孟师傅老实巴交一辈子,哪懂这些啊?”
年轻科员吃得正香,又得了好处,再加上那两滴“仙露”带来的奇妙愉悦感,警惕性降到了最低。他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带著点酒意和炫耀:“嗨!唬人唄!那玩意儿……档案室里……都是……都是后来补的!刘科当年……亲自……亲自盯著弄的!那孟瘸子……哦不,孟师傅……那手印……都是被按著头……迷迷糊糊按的……抚恤金?哼……厂里报上去的……可不是二十块……起码……起码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百?),隨即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埋头猛吃。
周向阳的心臟狂跳起来!补档案!威逼按手印!剋扣抚恤金!这年轻科员的酒后真言,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撕开了麵粉厂和刘麻子精心编织的谎言!这是铁证!
他强压著激动,又给年轻科员添了点汤:“兄弟,慢点吃!不够还有!今天这话……就当我没听见!咱就图个乐呵!”
年轻科员吃饱喝足,打著饱嗝,心满意足地揣著周向阳“硬塞”给他的两个火烧走了。
周向阳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身回到铺子里。孟广福和孟子艺都紧张地看著他。
“三叔,”周向阳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力量,“您那条腿的冤屈……有希望了!刚才那小子的话……就是扳倒刘麻子、討回公道的铁证!”
他目光扫过系统面板上那69点功德值和【初级法律文书撰写】的技能图標,眼中闪烁著破釜沉舟的光芒。
“现在,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这天,给它捅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