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傻柱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又被周向阳和孟三叔连番斥责,再加上傻柱那铁塔般的身影杵在旁边,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倒了恶毒。他捂著肿得像发麵馒头似的脸,哀嚎声都小了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哼哼唧唧,眼神躲闪,哪里还敢再放半个屁?
“哼!”傻柱对著地上的许大茂重重啐了一口,这才转向周向阳和孟子艺,脸上的戾气褪去,换上了一丝不自然的侷促和关切,“那啥……向阳,子……孟……弟妹,”他彆扭地换了个称呼,“甭搭理这孙子!你们……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院子……有我在,看谁敢再瞎嗶嗶!”他拍著胸脯保证。
“谢谢柱子哥!”周向阳真诚道谢,心中对傻柱的观感提升了不少。虽然这莽汉有时拎不清,但这份嫉恶如仇的心性,在禽兽窝里显得尤为珍贵。
孟子艺也擦了擦眼泪,对著傻柱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何大哥。”
一场由许大茂挑起的风波,被傻柱的铁拳和周向阳、孟三叔的鏗鏘话语强行压下。院里的气氛依旧怪异,震惊、猜忌、畏惧、还有一丝丝被省里文件震慑住的忌惮,在眾人心中交织。但至少,明面上再没人敢跳出来质疑。
周向阳不再理会眾人复杂的目光,稳稳地再次背起孟三叔:“三叔,子艺,咱们回家!”
他迈开步子,背著老人,带著妻子(这个称呼让他的心莫名一颤),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朝著后院那间破败的杂物间走去。脚步沉稳,背影挺拔,如同凯旋的將军,带著不容侵犯的气势。
人群默默分开一条通道。
角落里,秦淮茹端著那只早已空了的破脸盆,指甲深深掐进了盆沿。她看著周向阳背著孟三叔那副“父慈子孝”的画面,看著孟子艺小鸟依人般跟在旁边的身影,再想想自家那冰冷的炕头和少管所里的儿子,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怨毒和酸楚几乎要將她吞噬。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苦尽甘来?凭什么孟瘸子就能被当成宝?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家屋子。
回到那间熟悉又破败的杂物间。屋里依旧冰冷、潮湿、家徒四壁,甚至比走之前更加凌乱(显然有人“光顾”过)。但此刻,三人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周向阳小心翼翼地將孟三叔安置在铺著厚厚稻草的破木板“床”上。孟子艺立刻拿出包袱里仅剩的一块乾净旧布,沾了水,仔细地替三叔擦拭一路的风尘。
“总算……回来了。”孟三叔长长舒了口气,浑浊的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这个破“家”的复杂归属感。
“嗯,回来了。”周向阳环顾四周,目光坚定,“三叔,您好好歇著。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有我和子艺在,谁也甭想再欺负咱们!”
孟子艺用力点头,大眼睛里闪烁著对新生活的希冀和对身边人的全然信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谁?”周向阳警惕地问。
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阎解娣那张带著几分怯懦和焦急的小脸。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內,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周大哥!孟姐!快!快去街道办!王主任……王主任带人往这边来了!气势汹汹的!秦……秦淮茹刚才偷偷溜出去了!肯定是她告的状!说你们……说你们身份不明,还当眾打人!王主任要抓你们去问话!查……查你们的结婚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