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周向阳和孟子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残留的、属於四合院的惊心动魄和此刻的茫然。那十几年的“穿越”经歷，清晰得如同昨日，却又遥远得像一场荒诞的梦。

“我们……”周向阳斟酌著开口，声音还有些乾涩，“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脸理解：“高压电击伤加上严重撞击，导致深度昏迷和强烈的创伤性应激障碍（ptsd），產生漫长而混乱的梦境很正常。能醒来就是万幸！不过……”医生话锋一转，表情有些微妙，“孟小姐昏迷时一直念叨什么『卸妆水』、『贾张氏妖术』、『麻辣烫有毒』……周先生则反覆喊著『功德值』、『禽兽』、『傻柱別过来』……这梦境內容，还真是……挺有创意的。”医生努力憋著笑。

周向阳：“……”

孟子艺：“……” 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医生轻咳一声，正色道：“好了，梦境再离奇也是梦。现在醒了就好！周先生手臂骨折需要静养。孟小姐主要是惊嚇过度和轻微脑震盪，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两个宝宝非常健康，比一般新生儿还要结实有活力，真是奇蹟！”

医生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周向阳摸出床头柜上那个屏幕碎裂却顽强开机的旧手机，颤抖著连上久违的wifi。

“叮咚！叮咚！叮咚……”

无数条信息提示音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微博、微信、未接来电提醒……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孟子艺拍戏被电击昏迷# 爆！

#外卖小哥周向阳见义勇为# 爆！

#神秘电击事故# 热！

#全网祈福孟子艺甦醒# 泪！

置顶的是经纪人红姐发来的长长语音，点开就是带著哭腔的咆哮：“我的祖宗啊！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剧组那边赔钱赔到腿软！粉丝都快把公司官网刷爆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好好养著！啥也別想！等你回来！”

孟子艺也凑过来看著自己手机上爆炸的信息，眼圈又红了，是喜悦的泪水。

周向阳深吸一口气，点开自己那个只有几百个殭尸粉的微博帐號“外卖小哥周向阳”。他单手操作，有些笨拙地编辑著。孟子艺默契地靠过来，將熟睡的女儿轻轻放进他臂弯，又把儿子小心地抱在自己怀里。

周向阳举起手机，调整角度。镜头里，他打著石膏的右臂有些滑稽，左臂小心翼翼地环抱著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女儿周念寧。旁边，孟子艺素顏清丽，眼角还带著泪痕，却笑得无比灿烂幸福，怀里抱著同样睡得香甜的儿子周念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咔嚓！”

一张朴实无华却洋溢著新生喜悦的全家福定格。

周向阳在发布框里，郑重地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报告大家：母子/女平安！@孟子艺，余生请多指教！另：@剧组后勤，那碗加十斤辣的麻辣烫，真不是我点的！ #带著老婆孩子回家了# ”

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

“呜哇——！”

仿佛被闪光灯惊醒，臂弯里的女儿周念寧小嘴一瘪，响亮地哭了起来，小拳头在空中挥舞著。

几乎同时！

“咯咯咯！”儿子周念安在孟子艺怀里发出了清脆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一哭一笑，如同世间最奇妙的二重奏，瞬间充满了这间小小的病房，也彻底驱散了所有关於四合院的阴霾与荒诞。

周向阳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发顶，再抬头，迎上孟子艺温柔带笑的眼眸。窗外，是车水马龙、阳光明媚的现代都市。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穿越以来，最最轻鬆、也最最真实的笑容。

尘埃落定，前“禽”尽散。

新的故事，是奶粉、尿布，和晒不完的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