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生火做饭!”
沈老太將破瓦罐里的水全都倒出来,抓了好几把糙米,她看了一眼宋星,又在糙米的中央放了满满一把精米。
隨后就生火做饭。
还好草棚四面透风,即便是在里面做饭。
也不是特別的熏人。
没过一会儿,饭香四溢。
沈铁柱蹲在一旁看著锅子,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口水。
沈大壮虽然自己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那上下活动的咽喉,也掩盖不了他此刻內心的想法。
沈秀更是將自己的大拇指更是吸得滋滋作响。
就连赵春,看著锅里上下翻腾的米粒,也忍不住舔了舔唇。
天晓得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干的米了。
待锅里的水被米粒吸收,米变成了软糯適中的米饭。
沈老太挑了一个最好的碗,用木铲將最中央的精米饭盛给了宋星。
家里人谁也没眼馋。
在他们看来,宋星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吃穿定是讲究,糙米饭怕是吃不惯。
而且这米,本来就是宋星找来的,这最好的米,自然也应该给她吃。
眾人默不作声地將饭碗里的所有饭都扒拉乾净,连不慎滚落到地上的米粒,都捨不得浪费,全都捡起来吃掉。
吃饱喝足之后,沈老爷子担心这些粮食,便让他们分批入睡。
后半夜必须要有人醒著看守这些粮食。
这一夜,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的漫长。
熬了很久,才终於天明。
天一亮,沈老爷子就打开了草棚的门。
果不其然,在草棚不远处,就有许多凌乱的脚印,一看就是昨夜那些人留下的。
现在,周围都安安静静的,那些人似乎已经离开。
他不放心的四周巡视了一圈,没看到任何陌生的脸后,沈老爷子的心情这才稍稍放鬆下来。
可还未等他回草棚,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哭嚎。
他巡视一圈,没见生面孔,刚鬆了口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嚎声。
“我家里人饿死好几个了,就剩这一根独苗苗!求求好心人,给点吃的吧!”一个妇人跪在地上磕头,额头磕破了皮渗出血,一副不给粮就磕死在这儿的架势。
沈家村算是富裕的村子,在村长带领下勉强维持秩序。
但谁家也没余粮接济外人。只能叫来老村长。
老村长佝僂著腰走出来。那妇人背上背著个不知死活的奶娃,扑过去抱住村长的腿:“求求您,给点粮食吧!家里人全饿死了!就剩我这娃,您不管,娃饿死,我就一头磕死在这儿!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她血红的眼睛扫过所有人。
庄户人忌讳鬼神,这毒誓让人脊背发凉。
“你家没粮,难道我们有?”有人反驳。
“咋没有?!”那妇人尖利地指向沈家村流民聚集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俺们村的人昨儿个夜里亲眼看见啦!你们村有人弄到了一大批粮食!满满一车!老村长!都是逃难的苦命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是要断我们娘俩的活路哇!”
“大批粮食?”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大批粮食?”
“扯淡吧?树皮都啃光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震惊、怀疑、议论纷纷。但很快,怀疑就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贪婪!
“是啊……昨晚我好像……也闻到米香了?还以为是饿昏头做梦呢……”有人迟疑地嘀咕。
“原来是真的?”
“谁?谁找到的粮食?”
“藏著掖著算什么,拿出来大家分分啊!总不能眼睁睁看著別人饿死吧?”一个声音高喊著,点燃了人群。
“就是!太自私了!这一路互相帮衬著才走到这儿,有粮就该拿出来救急!”
“对对!拿出来!谁拿到的站出来!我发誓,等进了城,砸锅卖铁也双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