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沈大田一边逼近,一边压低声音,语气带著诱哄,“大伯听说,你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他盯著宋星,像盯著待宰的肥羊。
宋星一边继续后退,眼角余光瞥见沈大壮和沈铁柱已经悄悄藏在了不远处的枯树丛后,沈老爷子,沈老太也在他们的示意下悄悄靠近。
她心里有底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大伯……你问这个做什么?”宋星的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颤抖。
“嘿嘿,当然是好心送你回家啊!”沈大田图穷匕见,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你看,大伯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去,你家里人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我也不多要,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就够了!”
躲在枯树后的沈老爷子听到这话,脸色骤然铁青,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沈老太更是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不敢看老伴的脸。
宋星面露惊恐,声音带著哭腔:“可……可我没钱啊……”
“没钱?”沈大田狞笑起来,又逼近一步,“没钱没关係啊!你家里人有钱就行!他们一天不给钱,我就扣你一天!两天不给,我就扣你两天!我看他们舍不捨得眼睁睁瞧著你这金疙瘩在我手里吃苦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宋星故意用失望的语气说:“大伯……原来你回来找干爷干奶,根本不是想照顾他们……只是为了把我骗走换银子对不对?”
她悄悄拋出了诱饵。
沈老太的心猛地一揪,双手紧紧攥著衣角,內心无声地吶喊。
儿啊……快说不是……快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啊……
“老子管那两个老棺材的死活?”沈大田嗤之以鼻,“等老子有了钱,老子就是天王老子!小丫头,识相点乖乖跟我走,叫你家人痛痛快快给银子,我保证你一根头髮丝儿都不少!一千两对你们这种人家,算个屁!”
沈老爷子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猛地从树后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浑浊的老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和彻底的失望!他几步衝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沈大田脸上!
“啪!”一声脆响!
沈大田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他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现的父亲。
“滚!”沈老爷子指著他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我没你这个儿子!”
沈老太看著儿子肿起的脸和丈夫决绝的样子,心如刀绞,老泪纵横:“大田啊!你快说……你快说你是昏了头胡说八道的!你不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你快跟你爹认错啊!”
沈大田终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著父亲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再看看旁边面露惊恐的宋星,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戾猛地窜上心头!
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伸手就想去抓离他最近的宋星。
“你休想!”沈大壮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藏身处衝出!
他根本不给沈大田任何碰到宋星的机会,像一堵墙一样猛地撞在沈大田身上,同时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带著风声,狠狠砸向沈大田的脑袋!
“嗷!”沈大田惨叫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沈大壮立刻將宋星护在身后,紧张地上下打量:“宋星妹妹,你没事吧?伤著没?”
见宋星摇头,脖子上连点红痕都没有,他才鬆了口气。
沈大壮转向沈老爷子,语气坚决:“阿爷!您都看见了!大伯他存了歹心!他今天能为了银子想拐走宋星,明天就能做出更丧良心的事!不能再让他跟著咱们了!太危险了!”
沈老爷子胸膛剧烈起伏,看著地上哀嚎的儿子,眼中最后一点温情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用力一点头,声音斩钉截铁:“走!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沈老太看著痛苦呻吟的儿子,心如刀割,扑过去拉住沈老爷子的胳膊,哭求道:“他爹!大田他……他是一时糊涂啊!他肯定是被这灾荒逼疯了,迷了心窍!咱们……咱们不能丟下他。
他是咱们最后一个儿子了……只要咱们好好教他,他一定能改的,你让我再劝劝他……再劝劝他……”她苍老的脸上布满泪水,声音里是母亲绝望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