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找到!李建成与李世民决裂之案!
万年县衙的案牘库比起刑部的案瀆库,要小许多。
它位於县衙后院的东侧,只有一个房间,且没有人看守。
平日里一直用锁头锁著,只有调取卷宗或者归档新的卷宗时,才会有专门的官员將其打开。
县尉顾闻在被刘树义敲打后,再也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为刘树义带路来到案瀆库后,便连忙取出钥匙,打开了锁。
隨著他將案瀆库的门推开,一排排架子顿时映入眼帘。
“刘员外郎请。”
顾闻躬著身子,十分恭敬,直叫一些不明真相的衙役十分异,毕竟不久之前,他们还听顾闻说要让刘树义在门外多等一会儿,明显对刘树义有意见呢,谁知才过了多久,顾闻就变成了这般,
宛如狗腿的样子。
这还是平常那个盛气凌人,几句话就能把人给挤兑死的顾县尉?
衙役们只怀疑自己是不是眼了,而隨著刘树义进入案读库,顾闻转过头恶狠狠瞪他们一眼,
让这些衙役心中一惊,连忙低头快步离开,不敢再看,他们这才確定,他们没有眼,顾县尉只是对刘员外郎特殊罢了。
顾闻心中冷哼一声,待他转身看向刘树义后,脸上的冷意又迅速化为热情的笑容,他快步跟了进去,道:“不知刘员外郎想要找什么案子的卷宗?员外郎儘管吩咐,下官一定为员外郎找到。”
刘树义对顾闻的懂事很是满意,他视线扫过装满了卷宗的架子,道:“不知顾县尉是否记得,
武德九年三月,发生的一起,与一个叫魏济的人有关的案子?”
“武德九年三月?魏济?”
顾闻眉头皱起,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可他想了半天,却是最终摇头:“按理说两年前距离现在也不算遥远,发生的大案,下官记忆还算深刻,但下官怎么想,也都还是没有记起,哪个大案与一个叫魏济的人有关。”
“不是大案。”
刘树义道:“应是一起与某个特殊人员有关的小案子。”
“小案子?”
顾闻愣了一下,刘树义亲临万年县衙,还拿出安庆西谋逆案的后续敲打自己,结果最后却告诉自己,他来查的不是什么大案要案,而是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的小案子。
这刘树义是在耍自己吗?
他不由抬眸看向刘树义,可刘树义脸上虽有著笑容,眼神却是十分认真,那样子,倒不像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真是小案子?”
他不敢置信,刘树义是閒得慌,还是被钱文青逼的没办法,只能靠小案子来积累功劳?否则一个小案子,隨便派个人来取卷宗就可以,哪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刘树义自然能看出顾闻心里的想法,不过他没必要向顾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他继续道:“当初你们调查此案时,还曾派衙役前往并州刺史衙门问询,並且最终的结果,是你们要找的人,已经死於并州大牢。”
“顾县尉,本官这样说,你是否能想起些什么?”
顾闻没想到刘树义能说的如此详细,这说明刘树义必然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这让他虽不理解刘树义为何会对一个小案子如此上心,但还是藉助这些信息仔细回忆了一番。
下一刻·
“员外郎这样提醒,下官还真的想起了一个案子,好像与员外郎说的差不多。”
“哦?”
刘树义眉毛一挑,道:“什么案子?”
顾闻道:“好像是金吾街使財物被盗———“
一边说著,他一边转身来到架子旁:“员外郎稍等,下官记得那些简单的小案子,都在这里,
顾闻在任期间,万年县的所有案子,基本上都是他调查的,所以这些卷宗他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卷宗的內容,哪怕这个架子被卷宗堆得满满当当,不到半刻钟,顾闻便翻了大半。
“我记得在这里啊,怎么还没找到———”
顾闻翻得越多,额头汗水越多,他生怕自己找不到刘树义要的卷宗,引起刘树义的不满,再被敲打。
眼见他不断擦著汗水,脸上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赵锋忍不住道:“顾县尉,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自己都找不到,他们更不可能找到。
顾闻翻得越来越快,到最后,整个架子上的卷宗,都被他翻了一遍。
“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
顾闻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想不通的神情。
刘树义见状,眼眸眯了眯,道:“没找到?”
顾闻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生怕刘树义误会自己,忙道:“刘员外郎,不是下官想逆员外郎,
只是——.真的没有那份卷宗。”
赵锋说道:“会不会在別的架子里?”
“不会。”
顾闻摇头:“虽然我们衙门的卷宗不如刑部多,但也都是分门別类放置的,那种小案子,就应该放在这里。”
“会不会有人將其借调了出去?”赵锋猜测道。
顾闻感著眉:“谁会借调一个两年前的小案子——
不过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找来负责案读库的人员,索要了借调卷宗的记录。
他一边翻阅,一边向案读库的官员问道:“可知近期是否有人借调走了武德九年三月的一个盗窃案卷宗?”
这个官员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就算借调,也都是大案子的卷宗,如盗窃案这种小案子,根本没人会借调。”
顾闻也將书簿翻了一遍,旋即看向刘树义:“万年县的卷宗,一般也就大理寺或者刑部会借调,並且借调的数量不多,下官將这两年的记录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起案子卷宗的借调记录。”
刘树义眸光微闪,道:“也就是说,关於魏济的那起案子的卷宗,在你们没有借调的情况下,
无声无息消失了?”
顾闻抿了抿嘴,他知道若自己点头,万年县衙少不得要有一个卷宗保存不力的问题,但比起其他人遭殃,他更不希望让刘树义把恼怒撒在自己头上。
“是,这份卷宗,確实奇怪的消失了。”
刘树义目光深邃的看著顾闻,只让顾闻觉得身上仿佛被一座山压著一般,下意识躬起腰身,他內心紧张,怕刘树义怪自已办事不力,连忙又道:“不过下官已经记起了那起案子的大概情况,即便找不到卷宗,也能为员外郎口述出来。”
刘树义闻言,这才移开视线。
赵锋忍不住低声道:“员外郎,这起案子的卷宗无端消失,会不会与摇光有关?”
刘树义指尖轻轻摩著腰间玉佩,淡淡道:“除了他,又有谁会偷走这样一份根本无人在意的小案子的卷宗?”
“不过.”
他嘴角微微勾起,呵笑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卷宗无端消失,让我彻底確信,我的调查方向没有问题,我反倒要感谢他帮我確认了这一点,否则若这起案子看起来没有问题,或许我还会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
说著,他看向神情紧张的顾闻,道:“顾县尉,为本官介绍一下这起案子吧。”
顾闻连忙点头,道:“这起案子具体的时间,下官记不得了,但应该在三月中旬之后。”
“那一天,金吾街使胡河冰来到衙门,说他宵禁巡夜时,家中財物被盗。”
“听闻同僚家遭了贼,下官自然不能懈怠,所以下官亲自带人去了胡街使的宅院。”
“结果下官发现,胡街使家的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墙壁上有明显的脚印,很明显是贼人趁著胡街使不在家,以及家人熟睡时,翻墙进入了胡宅,行盗窃之事。”
“下官立即寻找线索,问询周围邻居,有邻居告知下官,说最近两日,一个叫魏济的男子,不断在胡街使宅院外乱晃,且不时向院內张望。”
听到这里,刘树义突然开口,打断了顾闻的话,他问道:“邻居知道魏济的身份?”
“是。”
顾闻道:“魏济也是他们坊內的人,无父无母也无妻儿,整天游手好閒,不务正业,不少人拿他教育子女,所以很多人都认得他。”
刘树义頜首:“继续吧。”
1
顾闻不敢耽搁,继续道:“下官一听魏济的行为,以及他平日里的为人,便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下官立即命人去他的家里找他。”
“但谁知,衙役却扑了个空,他根本就没有在家。”
“下官觉得他可能怕被发现,躲起来了,所以就命衙役寻找,结果我们发现,魏济竟然提前在县衙申请了过所。”
他看向刘树义,道:“员外郎听到这里,相信也该明白一切了。”
“这魏济明显是早有图谋,他提前申请了过所,为的就是偷盗之后,立即逃离长安,从而逃脱法网。”
『若是被盗的人,就是个普通百姓,或者丟失的东西不算多贵重,那他逃离了长安,衙门可能真的不会耗费人力物力去追捕他,但他偏偏將目標选择了朝廷官员。”
“若是真的让他逍遥法外,不说下官不好向胡街使交代,朝廷脸上也无光。”
“故此,下官便安排人手,让他们赶赴并州,让并州刺史府帮忙捉拿魏济。”
“而之后的事,员外郎也知道了。”
顾闻道:“魏济到了并州后,仍管不住手脚,还敢盗窃,结果被刺史衙门抓到,关入大牢后,
又因突发急病死於并州大牢。”
“衙役回稟此事后,下官告知了胡街使,胡街使听闻魏济已死,嘆息了几声,也没有再追究什么,此案也便就此结束。”
经过顾闻的讲述,刘树义算是明白魏济前往并州的前因后果。
当然,这前因后果里的后果—安庆西已经证明是假的,那么前因,恐怕也不会是真的。
他想了想,道:“可知魏济在胡河冰宅里,偷走了什么?”
顾闻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钱財和一些贵重物品。”
“加起来多少铜板?”
“能有一贯多吧—
一贯多?
刘树义冷笑一声,一贯多铜板,对普通百姓来说,確实不少,但对於真正的富贵人家来说,这又根本不算什么。
魏济如果真的想偷盗钱財,他是有多想不开,会去偷盗朝廷官员的钱財?
他难道想不到得罪了朝廷官员,官府不可能会放过他?
再说了,朝廷命官若只靠俸禄,並不会攒下多少家底,在朝廷官员家里,只能偷一贯多钱,他若是选择富商,那少说也能偷几贯甚至几十贯钱,而且富商若发现钱財丟了,哪怕去报官,官府也未必愿意跨州去调查。
也就是说,魏济选择了更少的钱財,却承担更大的风险,他脑子有问题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