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著白底青纹服饰的寧家武者,此刻也已动手。
他们的目標明確,只要不是寧家的人,便毫不留情地挥出兵刃。
一时间,场面愈发混乱。
寧家,这是要和云家合作到底了。
寧永瑞那个老狐狸,看来是不想轻易与大哥云龙这等武道宗师为敌。
现在,正是寧家展现他们“诚意”的时刻。
儘管如此,云家大门前,依旧只有云虎、李平湖、石铁三人镇守。
在许多人眼中,这无疑是实力最薄弱的一环。
混乱之中,仍有十数道身影突破了莫家与寧家的搅局,嘶吼著,带著满身血气,如饿狼般扑向了云虎。
他们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显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云虎眼帘低垂,沥血剑斜指地面,剑尖在灯火下吞吐著幽冷的寒芒。
脚下,是方才莫家武者自戕般衝锋时留下的斑驳血跡,空气中瀰漫的铁锈味愈发浓郁。
他没有半分迟疑。
就在第一个敌人挥舞著钢刀,带著悽厉风声劈来的瞬间,云虎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迎上。
一步踏出,身影如风中摆柳,看似缓慢,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刀锋。
手腕一抖,沥血剑发出一声轻吟,宛若龙鸣。
“嗤!”
一道极细的血线,在那人颈间悄然绽放。
那名武者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只剩下极致的错愕。
他甚至没有看清云虎是如何出剑的。
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云虎脚步不停,身形已然切入后续扑上的敌人之间。
左侧一人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他胁下。
云虎左手並指成剑,在那冰冷的枪桿上轻轻一点。
“叮!”
金铁交鸣之音清脆刺耳。
那名使枪的武者只觉一股奇异的震盪之力从枪身传来,手臂一阵酸麻,长枪险些脱手。
就在这剎那的迟滯,一道森寒剑光已从他眼角掠过。
他看见了,那剑光飘忽不定,如同月华流转,美得让人心悸。
然后,他的世界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云虎的剑,太快,也太诡。
这些日子以来,从寧家换来的十几册剑谱,早已被他拆解揉碎,融入了青城剑法的风骨之中。
时而大开大合,势若奔雷,带著纯阳真气的刚猛。
时而轻灵飘逸,如羚羊掛角,羚羊掛角,无跡可寻。
沥血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每一次挥洒,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鲜血不断溅射,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点缀出妖异的梅。
他却恍若未觉,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酣畅淋漓的杀戮之中。
脑海中,梦境里那位青城先祖的教诲不断迴响。
“先学上一万种不同的凡俗剑法。”
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印证著他所学。
那些平日里晦涩难懂的剑招关窍,在生死搏杀的极致压力下,竟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噗!”
又一名敌人捂著心口,难以置信地看著云虎,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
他的眼中,云虎的身影如同鬼魅,那柄剑更是化作了催命的符咒,每一次闪烁都意味著死亡。
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凡靠近云虎三尺之內的敌人,无一合之將。
他的剑法,不再拘泥於任何固定的套路,信手拈来,皆是杀招。
偶尔有反应迅捷之辈,堪堪避过致命一击,想要抽身逃离。
云虎的眼神却始终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沥血剑如影隨形,剑尖追魂夺魄。
这些人,既然来了,便將性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