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年轻人死亡的瞬间，云真瑞的枣树之躯，猛地一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本源力量，自那死去的族人身上剥离而出，循著图腾法的联繫联繫，跨越空间，回到了他的体內！

那是一枚完整的，已经初步成长起来的“图腾灵种”！

其中，不仅蕴含著他当初赐予的那部分本源力量，更包含了那名叫阿虎的族人，一生所有的气血、修为、乃至短暂的修行感悟！

嗡——

这枚灵种融入枣树之躯，云真瑞感觉到，自己之前因为给他赐福而消耗的本源，不仅被完全补充了回来，甚至……还壮大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的的確確是增强了！

云真瑞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

他脑海中，一段被尘封在仙界人族最黑暗角落的歷史，浮现而出。

太古时代，人族孱弱，万般无奈之下，走图腾祭灵法，依附於强大的生灵。

然而，並非所有图腾都是仁慈的庇护者。

一些贪婪的图腾，它们將信奉自己的人族部落，当成了可以收割的庄稼，当成了圈养的牲畜！

它们赐予力量，让人族为它们战斗，为它们搜集资源。

等到族人老去，或是没有利用价值之时，便会通过祭祀，收割他们的一切，包括修为、血肉、乃至神魂，以此来滋养自身！

那是一段人族被当做“人形大药”来“炼製”的屈辱歷史！

而眼下发生的一切，与那段黑暗歷史，何其相似！

不！

甚至比那更为彻底，更为隱蔽，也更为“完美”！

图腾祭灵法的回收，往往伴隨著血腥的献祭仪式。

可他这融合了道种体系的图腾法，却是在信徒死亡之后，润物无声地便完成了所有的回收与转化！

他损失的本源回来了，还得到了增强。

这简直就是一门只赚不赔的买卖！

道种体系，包罗万象，其包容性远在仙界的炼气体系之上。

炼气体系，异族同样可以修行。

那么道种体系，也绝对不会是人族的专属。

若是这种融合了图腾法的道种修行方式，流传了出去……

被那些本就视人族为血食、为奴僕的强大异族所掌握……

那对仙界底层那些依旧挣扎求存的弱小人族部落而言，將会是何等恐怖的灭顶之灾？

他们甚至不会察觉到自己被“圈养”了。

他们会感激涕零地信奉著赐予他们力量的“神”，为之奋斗一生，死后，再將自己的一切，无声无息地“归还”给神。

这已经不是枷锁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无解的，世代传承的牢笼！

云真瑞前世为人族真仙，为人族存续殫精竭虑，战至神魂俱灭。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感，让他无法不去思考这些。

他的思绪，甚至飘回了丹火道界。

大明皇朝的图腾，日月玄鸟。

那是由人道薪火与皇朝气运共同孕育而生的神圣图腾。

它若是也效仿此法，对大明皇朝的子民进行赐福……那又会是何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