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贝恩手下留情了，小托马斯在空中调整身形，借著证踩著墙面的反推力再度袭去。

黑影掠过，指爪在贝恩胸膛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托马斯，別再让我难做了。”

二人对峙片刻，贝恩率先开口。

“如果你执意要杀他，那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著走出这间屋子。”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小托马斯甩手，指爪上的鲜血飞溅在地板上，射出一条血箭。

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滴出水，比起小丑，真正令他愤怒的是贝恩的行为。对方绝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能这么做，代表小丑私底下和他另有交易。

“刚才好像有人说，今天是我的死期，你有没有见过他？”

小丑从贝恩身后钻了出来，搭著手左右张望著，在看见小托马斯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到极点的表情后，终於遏制不住放声狂笑。

“托马斯先生，瞧瞧你这张脸，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是否真的因背叛而愤怒？如果得不到答案，那就再想想，你为什么会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你对韦恩一家是真有感情，还是只想为一颗冰冷坚硬的心找一个归宿呢？”

小丑这句话狠狠揭开了小托马斯的面具，后者挑了挑眉，忽然也跟著小丑一起狂笑起来。

是啊，小托马斯当然清楚，猫头鹰法庭之所以放心地与自己合作，就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无心”之人。

当二十年前琥珀金合成物治癒他的伤势后，也剥夺了这个男孩作为人的全部情感，

復仇与亲情不过是他强塞给自己的责任，久而久之，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所以，你再考虑考虑吧，是和我继续合作，拥抱崭新的未来，还是要与猫头鹰法庭为敌？”小丑口中一直发出断续的冷笑声，他走到桌子边，捡起一张血淋淋的猫头鹰面具扣在脸上。

“好吧好吧，正如你所说，我是个没有心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与权力——”

小托马斯低著头耸起肩膀。

可正当贝恩与小丑都以为他会同意时，他却突然转动身子朝著门外飞奔。

小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托马斯的决定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男人在暗中运筹布局多时，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事態超出了他的控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韦恩家族的男人！

“拦住他贝恩！”

贝恩得到命令的剎那也不再留手，弯起肘部低下脑袋如同一台人形坦克般朝著门口撞去。

小托马斯前脚刚衝出屋门，身后的墙壁就被撞塌了，愤怒的贝恩浑身青筋豌起伏毫不留情地向他拍来巴掌。

事实也正如小托马斯所想，贝恩也是个没有感情的傢伙，对方先前故作为难不过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一旦自己明確表示拒绝，那隨之而来的便是无情的背叛与杀戮。

一记滑铲躲开贝恩的拍击，小托马斯足尖点地飞身跃起，向著身后掷去三枚勾爪样式的飞鏢，两枚奔著贝恩的面具旁露出的毒药输送管，最后一枚则划过腋下射向远处的小丑。

攻敌所必救，他並不指望飞鏢能够伤到谁，能为他拖延半秒时间就已足够，

贝恩身形一滯，为小丑挡下飞鏢。

而就是这眨眼间功夫，小托马斯已经撞破了走廊尽头的玻璃幕墙。

从韦恩塔上一跃而下，他的身影很快消散在肆虐的暴风雪中，待贝恩匆匆赶到，传到耳中的只剩一句虚无縹的警告。

“夜梟从来不是猎物，死亡的復仇会於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