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钟,二大爷已经起床了,穿著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头髮用水梳得一丝不苟,背著手在后院巡视,享受著当领导的满足感。
从昨天晚上开始,二大妈再跟二大爷说话,二大爷已经没有反应了,脑子里只想著自己给了李副厂长二百块钱,换来一个小组长,俩儿子啥都没落著。
比这还糟心的是,阎解成竟然录取了,而自己和三大爷俩人前后脚的进的李副厂长的家门。
自己一个七级锻工,他一个小学老师,自己拿出来二百块,他能拿出来多少?难不成比自己还多?
更可笑的是小组长——连个办事员级別都没有,纯粹一个虚名。
二大爷走到院中央那棵鬱鬱葱葱的老槐树面前,背著手,像模像样地“训话”:
“啊,这个…这个槐树同志啊!你的问题很严重!枝杈长得太散漫,缺乏组织纪律性!要注意修剪!要向…”,二大爷一转头,看到月台上聋老太太种的大蒜苗,“向蒜苗同志学习嘛!看看人家,多整齐,多…多像我们革命队伍,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已经入夏了,墙根,砖缝里不免有些杂草,也成了二大爷的训话目標:
“还有你们这些小草!啊,这是你们应该生长的地方吗!这像话吗?这不仅仅是行动上有问题,更根本的是思想上出了大问题!要立刻整改!立刻!”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著一种病態的认真和模仿领导讲话特有的拖腔。早起倒尿盆的聋老太太嚇得差点把盆摔了。躲在门后偷看的许大茂捂著嘴憋笑憋得脸通红。
最后还是聋老太太忍不住了,皱著眉头喊了声:“刘海中!大清早的,你跟棵树较什么劲?快回屋去,別著了凉!”
二大爷闻言把眼珠子一瞪:“你叫我什么?以后叫我刘组长!”聋老太太从旧社会过来的,各种故事听了无数个,现在总以为二大爷被什么上了身,也不敢再言语,端著尿盆回了屋,赶紧把门閂给插上。
齐卫国也被二大爷的训话给吵醒了,在屋里就能听见了,本来以为是二大爷提前適应当官的变化,但是后面慢慢感觉不对劲儿了,二大爷不会急火攻心,变神经了吧?
二大爷这时候又走到许大茂家的门前,对著娄晓娥熬药的药罐子训上了:“解成你小子,论力气不如我们家光天,论机灵不如我们家光福,你凭什么?你还能出得了三百块?”
许大茂在门后不敢说话,悄悄进了里屋去叫娄晓娥:“娥子,娥子醒醒,二大爷疯了,快来看。”
娄晓娥从梦里被许大茂惊醒:“什么二大爷疯了,你胡说什么。”
“真疯了,天还没亮呢就在院儿里开始对著大槐树说话了,刚才跑到咱们门前对著你熬药的药罐子说话呢,我都没敢出声。”
娄晓娥听到这个,也爬起来穿衣服,收拾好,和许大茂一起扒著窗户往外瞧。
二大爷这时候正对著二大妈放在墙角的扫帚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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