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钻了出来。

李建国背著手，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嘴角掛著一丝讥讽。

他也是听说试製结束，特地赶来看笑话的。

在他看来，李卫国那套异想天开的方案要是能成，那才真是见了鬼。

杨爱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李建国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有衝劲是好事，但也要尊重科学，尊重经验嘛。这特种钢要是那么好搞，苏联专家也不至於……”

他话还没说完，实验室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名检验员拿著几张报告单，手在微微发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厂长！刘总！数据出来了！出来了！”

杨爱国一个箭步衝上去，一把抢过了报告单。

李建国也赶紧凑了过去，伸长了脖子。

“屈服强度……950兆帕！合格！”

“抗拉强度……1150兆帕！合格！”

“延伸率……18%！合格！”

“衝击韧性……95焦耳/平方厘米！合格！”

检验员每念出一个数据，杨爱国的手就抖得更厉害一分。

当最后一个数据报出，他猛地抬头，双眼通红。

“合格率……”刘总工声音发颤地问。

“百分之百！所有样品，所有关键指標，全部远超设计要求！比苏联专家的数据还要高出一大截！”

检验员几乎是吼出来的。

【叮！“东风”特种钢小批量试製圆满成功！关键技术节点突破！宿主展现卓越领导力与技术整合能力，获得工业贡献点*500，解锁【特种钢精炼工艺（初级）】，触发特殊奖励【高级钳工技能经验包】！】

系统提示音在李卫国脑海中响起，但他此时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份报告单上。

“成功了……”

杨爱国喃喃自语，隨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吼声。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喔——成功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整个实验室，乃至闻讯赶来的试炼车间工人们，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几个年轻工人激动地衝过来，一把將李卫国举了起来，高高地拋向空中！

“李工牛逼！”

“我们轧钢厂的骄傲！”

刘总工扶著实验台，激动得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念叨：“好啊，好啊……”

钱师傅用力地拍著巴掌，眼眶也红透了。

李建国整个人呆立当场，手里的搪瓷茶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一把抢过杨爱国手中的检测报告，那一个个刺眼的数据，就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所有的质疑，所有的算计，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砸得稀烂。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

周围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每一个笑容都像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李建国再也待不下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狼狈地溜走了。

杨爱国大步走到李卫国面前，用力抓住他的双臂，虎目含泪。

“卫国同志！你为国家，为我们厂，立了大功！天大的功劳啊！”

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