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杨爱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自己做轴承,从炼钢开始。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这是在向整个工业体系的顽疾宣战。
夜色渐深,轧钢厂却因这个决定而暗流涌动。攻关组的人都知道项目受阻,但只有少数核心成员,才明白他们將要面对的是一座何等恐怖的大山。
四合院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鸡零狗碎。
秦淮茹如今在攻关组当资料员,穿著乾净的工装,每天抱著文件夹进进出出,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幅景象,在某些人眼里,格外刺目。
“嘖嘖,瞧瞧,现在都成干部了。”许大茂斜靠在门框上,对著院里纳鞋底的贾张氏挤眉弄眼。
贾张氏手上的针停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酸意。“什么干部,一个寡妇,天天围著个年轻男人转,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改嫁呢。”
“嘘,贾大妈,话可不能乱说。”许大茂嘴上劝著,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猥琐。“人家李工现在是厂里的红人,前途无量。秦淮茹这是会抱大腿。”
贾张氏把针狠狠扎进鞋底。“我呸!狐狸精!忘了她男人是怎么死的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一个阴损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看到傻柱正提著空食盒从外面回来,便凑了过去。
“傻柱,忙完啦?”
傻柱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自从上次李卫国帮他改造厨房,让他拿了奖金,他对李卫国就服气得很。
“哎,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別往外传。”许大茂压低声音,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
“有屁快放。”傻柱不耐烦地擦著食盒。
“你可得看紧了你的秦姐。”许大茂的语气充满了暗示,“她现在天天跟著李卫国,在办公室里一待就是半天,里面还有好些年轻的技术员呢。”
傻柱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孤男寡女的,天天在一块儿,时间长了,谁说得清啊?”许大茂见他有了反应,继续添油加醋,“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傻柱握著抹布的手紧了紧,骨节发白。
他猛地把食盒往地上一放,【哐当】一声。
“关你屁事!”
他转身进了厨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许大茂看著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要看傻柱和李卫国闹起来,看这院里不得安生。
从那天起,傻柱的话变少了。
他给攻关组送夜宵的时候,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秦淮茹和李卫国那边瞟。
他看见秦淮茹把一沓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李卫国,两人离得很近,在低声交谈。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很不舒服。
可他竖起耳朵,听到的却是:
“李工,这是本周的材料消耗报表,废料站那边棒梗的工分,我也折算进去了。”
“他最近怎么样?”李卫国的声音很平淡。
“不怎么说话了,就是干活。人瘦了,也黑了,手上的茧子比我都厚。”秦淮茹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曖昧,只有一种复杂的、关於儿子的愁绪。
“这是好事。让他知道每一分钱,每一口饭,都是怎么来的。”
傻柱愣住了。
他们的对话,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调笑,没有勾搭,全是公事,和对一个走上歪路的孩子的管教。
他又看到,有一次秦淮茹算错了一个数据,被刘总工当场批评,急得眼圈都红了。李卫国只是递过去一本《工业数学手册》,让她自己找到错在哪里。
没有安慰,没有怜香惜玉,只有严厉和督促。
傻柱心里那股邪火,不知不觉就熄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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