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笔笔念著,孙家明和周氏脸色骤变,“你查这些做什么?”
云岁晚笑道:“刚刚你们不是说我大姐姐不顺父母吗?我倒想问问你这个一事无成的秀才何来这么多钱供你和你母亲销的?”
孙家明一顿,“我,我自己名下铺子挣的不行?”
云岁晚继续道:“你总共的铺子田庄,我都查了,去年营收不过一百八十两,而你和你母亲两人的总共开销光是能查到的就高达四百多两,我倒想问问你们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都是从我大姐姐的嫁妆里扣出来的吧?而她自个儿销不足五十两,就这样还说她是不顺父母?”
“至於无子,孙家明你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多天出现在烟柳巷,你如此不知检点,怎么好意思说我大姐姐没有子嗣是犯了七出之条的?若不是你不务正业,流连烟之地,她能无子?”
孙家明母子听见云岁晚这些话,明显有些慌了。
完全不敢相信就这么两天时间,她居然查了这么多事情。
“你,你一个內院女子居然查別人家里的帐目,简直不要脸。还烟柳巷,你好不知羞耻!”周氏气愤地道。
云岁晚死死盯著她,“那你儿子呢?这外室我可打听过了,就是烟女子赎身出来的。说句不该说的,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一时间,孙家明脸色瞬间一白。
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外室一听这话,不得了了,一下哭了起来:“你含血喷人!”
云岁晚懒得再看这一家人,走过去拉起云妙凌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今日,我不但要孙家明你和我大姐姐道歉,而且和离书和嫁妆一样都不能少!”
“凭什么?”周氏怒气冲冲地道:“就云妙凌这模样,能嫁给我们家明已经是她的福气了,你们现在还想和离?今儿我就把话放这儿了,如今你们要是能好好给我们道个歉,兴许我还能劝劝我儿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再计较。”
云妙凌简直气笑了,“所以我还应该为能嫁到你们孙家感恩戴德了?”
“那是自然。”周氏毫不犹豫地道。
云岁晚听见这一家人如此不要脸还真想开眼界了。
云妙凌只觉得一股气涌上翻,她整个人一颤,硬生生吐出两个字:“我呸!”
周氏一愣,错愕地看著她,隨后立即大声嚷嚷起来,“瞧瞧,这就是你们云家的姑娘,当真好教养,你们云家女眷就是这样自詡家教的?我看都不如一头畜生有礼貌。”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赵柔一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怎么自己什么都没说就成畜生了?
饶是她再闷葫芦不开腔此时此刻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再加上刚刚听著云岁晚和他们的对话,对这孙家也当真厌恶至极。
她咳了咳嗓子,“骂谁畜生呢?你当云家是什么?是欺负我们真没人是吧?不然咱们一起去衙门评评理?”
周氏立即噤了声。
赵柔不耐烦地道:“今日,我奉母亲之名来同你们协商,这和离书赶紧签了吧。”
孙家明眼见著形式不对,估摸著万一真拿不到嫁妆,这家里往后怎么办?
他悄悄同周氏耳语了几句,隨后周氏双手一叉,“今日既然如此了,我儿子说了,他大人有大量变主意了,今日就不和你们计较了,让妙凌说几句中听的,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我们就权当她无父无母,无人教诲,没有教养我们也就不与她深究了。”
云妙凌听见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我父母即便早逝也曾有好好教导过我,倒是你们,有父母在侧又如何?这还不是禽兽做派?”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无父无母,可你们的哪样不是我母亲父亲留下的?”
“孙家明,周茹,你们好生不知廉耻,怎么好意思自詡清流世家的?”
云妙凌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似乎將多年来的怨气都撒了出来。
这辈子无父无母似乎成了她的原罪一般,可她的父母明明就是这世界顶好的父母,为什么人人都要拿此事嘲讽於她?
而周氏第一次被一个晚辈直呼其名,一时间也气得不行,指著她道:“你,你再说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