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死死盯著秦风。
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著撕裂般的剧痛。
“秦风,你有事便说事,抓他们来干什么?”
秦风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掸了掸锦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態,仿佛在欣赏一出与他无关的戏剧。“云姑娘,不必如此紧张。”
他嘴角的笑意温和,眼神却冰冷刺骨。
“你看,他们现在不好好的么?”
“只要你乖乖听话,她们就能一直,这么好好的。”
云岁晚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將那股几乎要衝破胸膛的戾气与杀意,一寸寸压回心底。
她知道,此刻任何的衝动,都只会让妹妹们陷入更深的绝境。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秦风。
“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秦风踱步至桌案前,修长的手指拈起一件初具雏形的金饰,眼神中透著病態的迷恋。
“按照这张新的图纸,重新做。”
“三日之內,我要看到成品。”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些特殊的香料,记得加足分量。”
云岁晚的目光落在那张图纸上。
心,瞬间沉入冰海。
“你是想让康王妃死得悄无声息,然后將祸端栽赃给皇室,挑起纷爭?”
“聪明。不愧是裴砚桉要过的女人。”
“到时候,兄弟反目,朝堂动盪,我们,自然就能坐收渔利了。”
“譬如裴砚桉,你猜他会不会因为你倒戈呢?”
云岁晚冷哼:“你放心,他根本不爱我,不会来的。”
秦风声音压低,带著一丝变態的狂喜,“云姑娘,你未免也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吧?不然咱们赌一把?”
他顿了顿,那双含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快意的阴鷙。
一名护卫匆匆而入,俯身在秦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风脸上的笑意微不可查地一僵,隨即又恢復了那副玩味的模样。
“呵,看来,有人比我预料中,来得还要快。”
他转头看向云岁晚,那眼神,如同猫在戏弄爪下的鼠。
“你的好夫君,真是情深义重。为了你,星夜兼程,这会儿,怕是已经踏入望京城了。”
裴砚桉,他来了?
云岁晚的心,猛地一跳。
“不过,没关係。”
秦风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享受著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
“我倒很想看看,是他救你的速度快,还是我杀人的速度快。”
他朝护卫递了个冰冷的眼色。
“把人带下去,分开关押。”
“记住,云姑娘若是不听话,就从最小的那个开始,一根一根地,剁掉她的手指。”
“不要!”
云妙凌被拖拽起来时,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却在下一秒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地瞪著秦风。
“二妹妹!我不怕!你不要听他的!”
云岁晚看著云妙凌,一脸愧疚和心痛。
等人被带走,厢房內恢復了死寂。
云岁晚开始冷静地打量这间看似华美、实则处处透著诡异的囚笼。
墙上繁复的木雕,在某个转角处,纹路有极其细微的中断与错位,那是机关的痕跡。
博古架上那些香炉的摆放,看似隨意,却隱隱对应著某种阵法。
她假意俯身整理散乱的图纸,指尖却在桌案下悄然滑过。
果然,在桌案后方,靠近墙壁的位置,她摸到了一处木质与其他地方有异的方块。
这里,曾住过什么人?
为何要留下如此多的密道机关?
正思索间,门又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灰衣中年人,自称李管事,眼神却透著一股与衣著不符的精明。
“云姑娘,公子命我送来您要用的东西。”
云岁晚頷首,不动声色地道了声“有劳”。
李管事將一个沉甸甸的工具包放在桌上,里面除了精巧的匠造工具,还有几个漆黑的小瓷瓶。
“这些香料,公子吩咐了,金贵得很,云姑娘可要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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