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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过程是痛苦的二次折磨。粘稠的污垢极难擦洗,冷水刺激著新生的敏感皮肤,那股恶臭更是无孔不入。他咬著牙,一遍遍擦拭,把一盆清水硬生生洗成了墨汁。最后,他把自己那身沾满了污垢、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汗衫和裤子,连同擦身的毛巾一起,捲成一团,塞进了床底最深的角落——天亮前必须找机会处理掉!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但身体內部却涌动著前所未有的活力。他换上另一套乾净的(同样打著补丁)旧衣服,重新躺回虽然清理过但依旧散发著淡淡清新(对比之前)气息的床上。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沉沉睡去。睡梦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清晨。“哥!哥!太阳晒屁股啦!”杨囡囡清脆的童音像只小百灵鸟,伴隨著“咚咚咚”的拍门声响起。
杨不凡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光已然大亮。他坐起身,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
“噼啪!”身体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通体舒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昨晚的剧痛和虚弱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通透和力量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光洁细腻,指甲透著健康的粉红。
“不凡?醒了吗?快起来吃饭了。”母亲穆青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哎!来了妈!”杨不凡应了一声,声音洪亮清朗,中气十足,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拉开门。堂屋里,父亲杨爱国已经穿戴整齐(洗得发白的保卫科制服),正就著咸菜喝棒子麵粥,眉头习惯性地微蹙著。穆青在炉边忙活。小囡囡仰著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著他。
“哥,你…”杨囡囡歪著小脑袋,疑惑地看著他,“你好像…变好看了?”小孩子感知最是直接。
穆青闻声也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著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咦?是不太一样了?脸色红润了,眼睛也有神了!看著…精神头足了好多!”她放下勺子,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摸摸儿子的额头,“是不是昨晚睡踏实了?病气儿全跑了?”
杨不凡微微侧头,不著痕跡地躲开了母亲的手——他怕自己体温异常。他露出一个属於十八岁少年的、带著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嗯,妈,昨晚睡得特別好,一觉到天亮,感觉浑身都鬆快了。”他刻意用上了原主那种略显木訥但此刻听起来更像是“大病初癒”后轻鬆的语气。
杨爱国也放下了粥碗,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儿子。他注意到了儿子挺拔的身姿、明亮的眼神和那由內而外透出的、不同以往的“精气神”。他沉默了几秒,才沉声道:“嗯,精神了是好事。年轻人,就该有股子朝气。”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著点保卫科干部特有的审视,“身上…什么味儿?有点怪。”
杨不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味儿?没有啊爸?我…我刚换的衣服。”他暗自庆幸昨晚清理得还算及时,残留的那点清新气息应该能掩盖住最后一丝异味。
穆青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什么味儿不味儿的!孩子病好了,精神头足了,比什么都强!我看就是排毒排乾净了,自然清爽!”她自动脑补了“病气消散”的理由,拉著儿子坐下,“快,趁热喝粥,妈给你捞点稠的。”
杨爱国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拿起那个又干又硬的窝头,用力咬了一口。
杨不凡端起碗,喝著温热的棒子麵粥,感受著母亲话语里的关切和父亲沉默下的注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洗髓的痛苦已成过去,脱胎换骨的蜕变悄然完成。虽然身上还残留著清理污垢的疲惫感,但灵魂深处,那个来自未来的机械博士,已经在这具焕然一新的年轻身体里,真正扎下了根。
他看了一眼窗欞外四合院灰扑扑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是在这方寸之地,好好『签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