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国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碗里最后一点粥刮乾净，又拿起一个窝头掰开，分了一半给杨不凡：“长身体，多吃点。”

几天后，杨不凡从学校回来，特意路过胡同口那棵大槐树。他敏锐地感知到，聋老太太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纳凉，闭目养神。

“系统，签到！”

【叮！签到成功！地点：南锣鼓巷胡同口老槐树下。获得：现金五元（旧版）。】

五块钱！杨不凡心头一跳。这数额不小了，相当於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他心思电转，立刻有了主意。他假装繫鞋带，迅速將那张卷著的五元纸幣塞到槐树根一处不起眼的树洞缝隙里，只露出一个小角。然后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家走。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聋老太太那特有的、慢悠悠又带著点穿透力的声音：“誒哟…这谁掉的钱啊？嘖嘖，五块呢…”

杨不凡“闻声”回头，只见聋老太太正颤巍巍地弯腰，从那树洞里“捡”起那张五块钱，还特意对著光看了看。

“老太太，您捡著钱了？”杨不凡赶紧走过去，配合著演出。

“可不是嘛！”聋老太太眯著眼，把纸幣递向杨不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听见，“就在这树根底下，风吹出来的？小伙子，是你掉的吧？刚才就你在这儿转悠。”

杨不凡接过钱，一脸“惊喜”和“感激”：“哎呀！真是我的！谢谢您了老太太！这…这钱是我妈给我，让我放学顺路去买…买…”他一时编不下去。

“买酱油醋的！”聋老太太接口道，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瞭然的笑意，摆摆手，“快拿好，回家去吧，別让你妈等急了。这年头，钱可不能乱丟！积德换来的福气呢。”最后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

“哎！谢谢您！”杨不凡“如释重负”，揣好钱，在几个邻居羡慕的目光中快步走回前院。

一进门，他就把那张还带著点泥土气息的五块钱拍在穆青面前的小方桌上。“妈！您看！我在胡同口槐树底下捡的！五块钱！聋老太太给我作证！”

穆青正在灯下缝补杨爱国磨破的工装袖子，闻言手一抖，针差点扎到手。她拿起那五块钱，翻来覆去地看，又惊又疑：“捡的？五块？真的假的？谁掉的？这…”

“真的！聋老太太亲眼看见我从树根缝里捡起来的！她还说可能是风吹出来的，没人认领。”杨不凡信誓旦旦，“妈，这钱…算咱家的了吧？正好给爸买膏药！”他把钱直接塞到母亲手里。

穆青捏著那五块钱，感觉沉甸甸的。天上掉馅饼？她本能地不信。可儿子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聋老太太作证…那老太太是院里出了名的明白人，从不说谎。难道真是运气好？她看著儿子清澈（演出来的）的眼神，又想到家里捉襟见肘的现状，尤其是丈夫那需要持续用药的老腰…心里那点疑虑被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冲淡了。

“这…这…”穆青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眼圈都有些发红，“真是…真是老天爷开眼了？还是咱家祖上积德了？这钱…这钱来得太是时候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钱收进她那个蓝印布小包的最里层，和那些珍贵的票据放在一起，仿佛捧著救命的稻草。

【叮！检测到目標『穆青』產生强烈惊喜、激动、如释重负情绪，情绪值+25！】

【叮！目標『穆青』对宿主『杨不凡』信任度、依赖度小幅提升！】

看著母亲小心翼翼藏钱的样子，看著她眉宇间连日来的愁云终於被这笔“意外之財”驱散，杨不凡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这比签到获得什么功法碎片更让他感到踏实和温暖。

囡囡被父母的动静吸引，跑过来抱住杨不凡的腿：“哥哥捡到钱钱啦？给囡囡买？”

杨不凡笑著抱起妹妹，用下巴蹭了蹭她软软的头髮：“买！给囡囡买最甜的大白兔！”

穆青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乱钱！这钱得用在刀刃上！”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著久违的轻鬆笑意。她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里面温著留给杨不凡的两个二合面窝头。她犹豫了一下，又从橱柜深处摸出小半勺珍贵的猪油，用筷子尖挑了一点，细细地抹在窝头表面。金黄的窝头顿时泛起诱的油光，香气也浓郁了几分。

“快吃吧，累了一天了。”穆青把抹了猪油的窝头塞给杨不凡，眼神温柔，“多吃点，长结实点，跟你爸一样。”

杨不凡接过那带著母亲体温和猪油香气的窝头，咬了一大口。粗糙的粮食混合著动物油脂的醇香在口腔里瀰漫开，一种朴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前世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却都不及此刻这半个窝头来得熨帖心灵。

他一边吃著，一边看著灯光下母亲继续缝补衣裳的侧影，妹妹在自己怀里好奇地摸著窝头上的油光，听著后院隱约传来父亲逗弄囡囡的笑声（杨爱国回来了）。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烟火人间。

『系统签到，修真变强，不只是为了长生逍遥。』杨不凡默默想著，感受著体內缓缓运转的《基础吐纳诀》带来的温热力量，『更是为了有能力，让这盏小小的灯火，燃得更暖，更亮，更长久。』

他掰下一小块抹了猪油的窝头心，塞进囡囡嘴里。小丫头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甜！哥哥也吃！”囡囡含糊不清地说。

杨不凡笑了，用力点点头：“嗯，一起吃。”

昏黄的灯光，將一家四口的身影，暖暖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屋外，四合院的夜晚依旧平静，带著夏日的微燥。但在这小小的东厢房里，那份因为“系统支援”而悄然提升的生活质量，和那份无需言说的温情，正无声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