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不凡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那么,按照您『家和万事兴』的逻辑,我们受害者,需要为施害者的行为承担『伤和气』的后果,需要『退一步』,接受一个毫无诚意的道歉,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施害者,除了一个轻飘飘的道歉,不需要付出任何实质代价,甚至可能因为我们的『退让』而变本加厉?”
“这…”易中海语塞,他没想到杨不凡把“平衡术”的实质剖析得如此赤裸裸。
“一大爷,”杨不凡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我记得您平时总教导我们,做人要明辨是非,要讲道理。那么请问,在这件事上,道理在哪里?是受害者息事寧人就是道理?还是纵容诬陷、损害清白者逍遥法外就是道理?”
他目光如炬,直刺易中海:“您所谓的『和谐』,难道就是建立在牺牲无辜者正当权益、纵容恶行的基础上吗?这样的『和谐』,是真正的和谐,还是粉饰太平?今天他们能栽赃一匹布,明天是不是就能栽赃別的?今天他们敢诬陷我们杨家,明天是不是就敢诬陷別人?如果每次都以『伤和气』为名轻轻放过,那咱们院的规矩何在?公理何在?长此以往,这院子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谁够无赖、够狠毒,谁就能横行无忌,反正最后只要道个歉,就能『家和万事兴』了?”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在易中海的心上,也敲在周围邻居的心上。大家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是啊,杨不凡说得在理啊!凭什么好人就得受委屈?凭什么坏人作恶成本这么低?
易中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维持威严:“不凡!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是为了院子的安定团结著想!邻里之间,哪有那么绝对的是非?总要互相体谅…”
“互相体谅?”杨不凡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大爷,我父亲是保卫科干部,清白和名誉是他立身之本!我杨不凡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被人当眾诬陷偷窃,污衊人格,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矛盾,这是对我人格的践踏,对我家庭尊严的挑战!体谅?我们体谅贾张氏的孤寡和糊涂,谁来体谅我们平白遭受的污衊和羞辱?谁来保障我们不再被下一次恶意中伤?”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气势竟让易中海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至於院子的安定团结?一大爷,真正的安定团结,不是靠粉饰太平、和稀泥得来的!恰恰相反,它需要明辨是非,需要惩恶扬善,需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只有这样,大家才会敬畏规矩,才会约束自己,才会真正心服口服地维护这个『和』字!靠牺牲无辜者利益换来的『和』,那是虚假的『和』,是懦弱的『和』,是养虎为患的『和』!”
杨不凡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斩钉截铁,將易中海那套“平衡术”的虚偽面纱彻底撕碎,露出了其纵容恶行、压制良善的本质。周围的邻居听得连连点头,看向易中海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质疑和不认同。傻柱更是忍不住又喊了一嗓子:“说得好!痛快!就得这样!不能惯著那帮王八蛋!”
易中海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感觉自己精心构筑了几十年的“道德权威”和处事方式,在这个少年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被剖析得体无完肤。他引以为傲的“平衡术”,被对方用最朴素也最无可辩驳的“是非观”和“代价论”击得粉碎。巨大的挫败感和被当眾剥去麵皮的羞恼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著杨不凡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內心的寒意和无力。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甚至只会更加难堪。他所谓的“威望”,在这个夜晚,在杨不凡有理有据、步步紧逼的质问下,已经轰然坍塌了一大块。
“……好!好!”易中海嘴唇哆嗦著,最终只挤出两个乾涩的“好”字,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得…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他几乎是咬著牙,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贾张氏必须当眾向你们家郑重道歉!写检討!张贴在公告栏三天!许大茂的问题,我们会如实向厂里反映!一定严肃处理!还你们家一个彻底的公道!”
说完,易中海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再也不看杨不凡,颓然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蹌地朝自家走去,背影充满了萧索和狼狈。他苦心维持的“平衡”,被杨不凡以最刚正不阿的姿態,彻底打破了。
杨爱国看著儿子,眼神无比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著释然和无比骄傲的嘆息,重重地拍在儿子肩上:“走,回家!”穆青眼圈更红了,紧紧挽住儿子的胳膊。小囡囡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哥哥又“贏”了,开心地拍著小手。
叮!来自易中海的震惊、挫败、忌惮等复杂情绪值+300!来自围观邻居的敬佩、认同、解气等情绪值+200!系统商城兑换功能解锁进度大幅提升!杨不凡的脑海中,提示音再次响起。
他抬头望了望四合院上空那方被屋檐切割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弧度。这一次,他不仅贏了诬陷,更贏了这院子里的“规矩”。易中海的“平衡术”,在他这里,彻底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