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瑶本想说喝不下了,但对上楚天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
这一次,汤一入口,她便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顺著喉咙滑下,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驱散了体內阴寒。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
“小天,我……我有些困了……”
“那就睡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叶青瑶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几乎是头刚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她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楚天坐在床边,静静地看著她。
睡梦中的叶青瑶,眉头舒展了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瞼下投出一片好看的阴影。她的五官精致得像是上天最杰出的作品,皮肤在昏暗的油灯下,依然白皙得仿佛能透出光来。
楚天看著看著,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王麻子兄弟那贪婪的眼神,以及王麻子逃走时,那怨毒至极的回头一瞥。
只要这几个人渣还在,嫂嫂就一天不得安寧。
今天他们敢上门强买,明天就可能趁自己不在家,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斩草,就要除根!
楚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
与此同时,李家。
李瑋正坐在院子里,一脸不爽地喝著闷酒。一想到白天楚天那乾脆利落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火。
“哥,你还在为那废物生气?”李若雪从屋里走出来,语气里也带著几分烦闷,“退了就退了,一个病嫂子,一个穷光蛋,有什么好想的。”
“我就是气不过他那副样子!好像我们求著他似的!”李瑋一拳砸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和李瑋交好的邻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李瑋!李瑋!出大事了!”
“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李瑋没好气地说道。
“比天塌下来还邪乎!”那邻居咽了口唾沫,指著村东头的方向,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们的前妹夫,楚天!他……他把后山那头大老虎给打死了!一个人!”
“什么?!”李瑋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酒碗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李若雪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就凭他?”李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千真万確!张三哥都作证了,说是楚天三箭就射死了大虫!县里和村里凑的一百两赏银,村长当著全村人的面,全都给他了!现在那死老虎就在他家院子里摆著呢!”
一百两!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李家兄妹的脑子里炸响。
李若雪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想到了楚天那平静的眼神,想到了他那乾脆利落的一个“好”字。
原来,他不是懦弱,不是无能,而是根本不屑於与自己爭辩。
一百两银子啊!那是她做梦都想过的富足生活。只要有了这笔钱,別说在村里,就是在镇上都能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这本该属於她的一切,都被她亲手推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恨,疯狂地啃噬著她的心臟。
“狗屎运!他就是走了狗屎运!”李瑋的脸因为嫉妒而扭曲起来,“肯定是那老虎本来就快死了,让他给捡了个便宜!什么打虎英雄,我呸!”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李家兄妹的父亲李栓。
“爹!你打我干什么!”李瑋捂著脸,又惊又怒。
“我打醒你这个蠢货!”李栓气得浑身发抖,指著一双儿女,痛心疾首地骂道:“目光短浅!愚不可及!我当初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楚家老哥是何等英雄人物,他的儿子,就算一时落魄,也绝非池中之物!你们呢?嫌贫爱富,落井下石!把一桩好好的婚事给搅黄了!”
李栓指著呆若木鸡的李若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你以为你踹掉的是个累赘?你踹掉的是一座金山!现在后悔了?晚了!”
说完,他看著院门的方向,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们李家,这是亲手把天大的富贵,给推出门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