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张三家。”楚天回头,对她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很快回来。”
……
清溪村,张三家。
低矮的茅草屋里,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杂著女人压抑的哭声,显得格外憋闷。
“你个不省心的东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傻大胆!为了个外人,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你让娘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张三娘坐在床边,一边抹著眼泪,一边用拳头捶著自己的胸口。她眼窝深陷,头髮散乱,显然是嚇得不轻。
张三胸口缠著厚厚的布条,脸色依旧苍白,他靠在床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带出一连串的咳嗽。
“咳咳……娘,你別说了……楚哥他……他救过我的命……”
“救命?救命就能让你去送命吗?”旁边一个穿著粗布衣裳,嘴唇削薄的婆子立刻接上了话,正是住在隔壁的王婶。
王婶嗑著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阴阳怪气地说:“三儿他娘,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別怪我。杏村那个叶青瑶,就是个扫把星!剋死了爹娘,剋死了丈夫!三儿你倒好,上赶著去沾惹晦气,这下好了吧?”
张三娘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拍著床沿骂道:“你听听!你听听!连外人都看得比你清楚!我早就说了,別跟楚家那小子走太近,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钱没挣到,人差点没了你要是出事了,娘该怎么活啊!”
“娘!王婶!你们別胡说!”张三气得脸都涨红了,胸口的伤一阵抽痛,“嫂子不是那样的人!楚哥他……”
“他还楚哥楚哥的叫!人家把你当什么了?把你扔在半山腰就去救他的俏嫂子了,管你死活了吗?”王婶撇著嘴,一脸的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屋里爭吵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三娘和王婶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冰冷深邃的眸子。
楚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身上还带著一丝外面的寒气,虽然已经换了乾净的衣裳,但那股煞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张三娘和王婶就觉得后脖颈子一阵发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楚天没有理会那两个长舌妇,径直走到张三的床边。
“感觉怎么样?”
“楚哥……我……我没事!”张三挣扎著想坐起来,却被楚天一把按住。
“躺好。”
楚天说著,转过身,將自己车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解了下来。
“哗啦——”
他直接將麻袋倒了过来。
先一整扇带著厚厚肥膘的野猪后腿肉,紧接著,是一张硝制了的皮毛油光水滑的鹿皮,几只拔了毛处理乾净的野兔和山鸡。
最后,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了最上面,那清脆的银子撞击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比什么声音都响亮。
屋里的三个人,全都看傻了。
张三娘那张还掛著泪痕的脸,瞬间僵住,眼睛盯著桌上那堆小山似的东西,嘴巴慢慢张大,连哭都忘了。
王婶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了地上,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里,先是震惊,隨即就迸发出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嫉妒。
这得值多少钱啊!
那块猪肉,怕是得有二三十斤!还有那张鹿皮,一看就是上等货!更別说那满满一袋子,听声音就知道分量不轻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