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杏村,秦婉儿的院子里,现在却是一片乌烟瘴气。
“咳咳……咳……”
“夫人,您没事吧?”
秋月焦急地给秦婉儿拍著背,屋子里,一股呛人的浓烟瀰漫不散,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火炕虽好,可她们从郡城带来的乾柴,早已用尽。
老邓托人从村里买来的新柴,都是刚从山上砍下来的,带著水汽,根本点不著。好不容易点著了,火苗不大,浓烟却一股脑地往屋里倒灌,呛得人直流眼泪。
躺在炕上的琼琼被呛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地咳嗽,眼泪汪嘟嘟的,看得人心疼。
“不行,不能再烧了。”秦婉儿用手帕捂著口鼻,秀眉紧蹙。
这么下去,火炕的暖意还没享受到,人先被熏出病来了。
“可……可是不烧柴,这天儿……”秋月急得团团转。
秦婉儿沉默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隔壁院子。
隔壁楚家,烟囱里飘出的,是裊裊青烟,而且还带著一股子勾魂的肉香味。
显然,他们家没有烧湿柴的烦恼。
“秋月。”
“奴婢在。”
“你去楚公子家问问,看能不能……买一些乾柴回来。”
说出这话时,饶是秦婉儿,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前日才刚为米菜上门,今日又为柴火叨扰,实在是有些……
可看著女儿咳得难受的小脸,再多的矜持也顾不上了。
“是,奴婢这就去!”
秋月领了命,不敢耽搁,连忙裹上斗篷,推门而出。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很快就来到了楚家院门口。
院门虚掩著,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院子里,楚天正光著膀子,在漫天风雪里练枪。
他手持一桿通体乌黑的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寒芒,带起的劲风,將地上的积雪都卷了起来。
他身上肌肉賁张,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每一次出枪、收枪,都带著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
热腾腾的汗气,从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蒸腾而上,与冰冷的空气相遇,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將他笼罩其中。
秋月看得呆住了。
她自幼习武,也见过不少所谓的高手,可没有一个,能有眼前这般惊人的气势。
楚天收了枪,长长吐出一口白气,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秋月。
秋月回过神来,脸颊一热,连忙低下头,快步走了进去。
“秋月姑娘,有事?”楚天隨手將长枪往墙边一靠,拿起搭在木桩上的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楚……楚公子……”秋月有些紧张,將自家遇到的窘境,小声地说了一遍,“我家夫人想……想向您买些乾柴。”
她说完,就低著头,不敢看楚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