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妈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哈哈。”

赵燕的脸上掛著爽朗的笑容，这时外婆也颤颤巍巍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了赵清雅一笼包子。

“外婆，我不用在家吃，学校食堂就行了。”

“给，路上吃。”

外婆伸出背著的一只手，颤巍巍的拍打著赵清雅的胳膊，“高考，多吃点——”

赵燕的小吃摊主营的是包子蒸饺之类的蒸点，还有茶叶蛋、豆腐脑等一些常见的早点食物。

先前每天早上出摊的时间是每天五点半，不过现在要照顾果果送她去幼儿园，时间就拖到了早上七点半。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不能在中学摆摊，因为时间都过了。

赵燕此前一直是在人民大道的实验小学那条街上摆摊，在小学生们背书包去上学的路上卖些好吃的给她们吃。

不过，即便果果没有上幼儿园，哪怕生意再好，赵燕也不会把摊子摆到白梅一中去。

也算是母女俩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赵燕是要强要自尊心的女人，她比谁都在乎女儿的自尊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成了赵清雅能够“欺骗”妈妈的最大倚仗。

“妈，那我去学校了？”

“嗯呢，路上小心些——

赵清雅出门前提了一句，“今天外面可能会有雨，出摊的时候记得装上摊位伞。”

“嗯，知道了。”

“如果雨下得实在太大，那今天就不要出摊了，您还没好利索。”

“哎呀，那可不行。”

赵燕笑了笑说，“你和果果的学费都还是大头呢，趁著现在还有的是力气，就多多挣点。”

“可是你的身子才刚好呀—”

“好了，没那么多可是吧，赶紧去学校。”

赵燕推著赵清雅说，“距离高考就200天了，这次可要加把劲。”

“嗯，我知道，妈妈。”

赵清雅不再爭辩。

不知为何。

每当赵清雅从家里出来。

总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家”对於赵清雅来说是一座有点像是囚笼的地方。

这不代表赵清雅不爱自己的家人，她很感激妈妈，也很爱自己的妈妈。

但是，更多的束缚感，来源於自身无法改变家里任何决定的无能为力感。

但是，在那个地方，却又是不一样的情况了·——

赵清雅迈著轻快的步伐，走在前往陈佑家音像店的路上。

一想到能马上去了陈佑家，她就会忍不住晃悠起自己的胳膊。

今天乌云密布著像是准备下雨，不过赵清雅今天有带了伞，所以之前那种淋湿的情况就不会再出现了。

到了陈佑家的音像店门口，天还是黑的。

灯还没亮。

看来今天可以来负责早饭了—

赵清雅开了音像店的后门，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的冰箱检查食材，发现陈佑买了麵粉裹好了的半成品春卷。

早上炸春卷吃吧。

不过春卷凉了就不好吃了，最后再炸。

就先煮点五穀杂粮粥，再然后赵清雅去柜檯边上找剪刀，结果发现地上散落的一件陈佑的长袖，这是內搭的素色秋衣，陈佑贴身穿著的。

这是落下忘记洗了的吧？

最近赵清雅发现陈佑开始变得有些不那么细致。

有点丟三落四的。

因为寧寧现在和自己成为了真正的家人，心態上会有些鬆弛吧。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无意识间，长袖已在了少女的怀中。

她举起秋衣，深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