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没记错?”
“绝对没有。”
“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万一又记错了,吃错药可就麻烦了。”
方鸿担心地说道。
洪凌波发现一只手已麻木,两行清泪落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胡说骗人。真的是蓝色內服,白色外敷。”
“那这红瓶装的是什么?”
“是毒药。”
方鸿点点头,重重嘆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说:“唉,没法子,我这人就是见不得人受苦。你虽骗了我,但我向来宽厚,就不与你计较了。”
他分別打开蓝、白两个瓷瓶,“这解药就给你服了吧。”
洪凌波见他囉囉嗦嗦半天,心中早已骂娘,但性命操於人手,不敢催促,只是眼眶又急红了。
方鸿將白色那瓶交给程英,请她给洪凌波外敷包扎。
蓝色解药与白色外敷的一样,也是粉末。
他从武老二手中接过水瓢,转身挡住洪凌波的视线,取了蓝瓶中粉末倒入水中,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小纸包,挑了一点粉末加入水中,用手指搅匀,让陆无双给洪凌波餵下。
程英体贴细致,敷药包扎伤口做得妥妥噹噹。
陆无双虽不比程英心细,但比方鸿的粗鲁不知好了多少。
在这一粗一细、一刚一柔的对比下,洪凌波对二女竟颇为感激,连声道谢。
她心中暗想:“若不是师父执意要杀你们,我也不想害你们性命。”
又想到这次没能完成任务,还被人擒住,暗暗害怕师父的惩戒。
正想著,见方鸿又看向自己,手上裹布还拿著那根冰魄银针。
他笑盈盈走来,对洪凌波说:“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做记號?”
洪凌波轻功虽不错,但与其师还相差甚远。
以她的本领,跟踪且不让对方发觉已竭尽全力,哪有精力做记號。
她並非不想,只是怕做记號的时候跟丟人,反而因小失大。
她暗忖:“若如实说没做暗號,他便知师父不会来。说不定直接杀了我灭口。这小贼心狠手辣,什么事做不出。”
“若说做了暗號,他定会以为师父会来,或许留我性命当人质。虽说师父真来也不会受人威胁,不会顾我,但这小子不知,可利用这点。”
洪凌波眼珠一转,决定撒谎。“我留下了记號。”
“唉,那可没法子。”方鸿颓丧地嘆了口气,“我一个人可挡不住李莫愁。”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你现在把我放了,到时候我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她就不杀你了。”
洪凌波顿觉优势在握,温言劝慰。
“说不定?”
“一定,一定不会杀你的。师父很疼我的,我说的她都听的。”
洪凌波发现自己撒谎越来越熟练。
“可是?”
“没有可是,小哥你该明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洪凌波已经看出方鸿在动摇,这是最后的临门一脚。
她见方鸿越走越近,似要给自己鬆绑。
哪知,他忽然停住,又举起冰魄银针,嘆气道。
“人人都知道赤练仙子杀人不眨眼,怎么可能听劝。?”
“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赚是赚不到了,只好杀了她的小徒弟保保本。”
说著,冰魄银针要朝她脸上刺去。
“唉唉,我刚才记错。小哥你別著急。其实我忘记留记號了。”洪凌波惊道。
方鸿仍不放心,问洪凌波要了她们师徒联繫的暗记,吩咐大小武在外面墙根树木中查看是否有相似记號,以断定洪凌波有无撒谎。
没多久,大小武匆忙跑回,“有记號”。
眼见方鸿目光不善,洪凌波又惊又疑,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