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位敬爱的大兄吗?
“好,既然你认定我背叛了你们,那我现在就走,我离开总行了吧?或者,乾脆请你这位太清圣人直接出手,將我镇压於此?”
通天神色冰冷至极,话音未落,便已转身准备离去。
原始下意识地想出手拦住他。
却被太清老子挥手制止了。
“不必拦他,他想走,便让他走吧。”
太清老子语气淡漠地说道。
如今他已证道成圣,俯瞰眾生,眼界早已不同往日;通天的离去,对他而言,反倒像是拔去了心中的一根潜在的刺。
这或许,再好不过了。
东海之滨。
通天孑然一身,站立於此,眼神中带著几分难以排遣的忧鬱。
他实在无法理解老子和原始近来的所作所为,如今更是被他们视为叛徒,这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与失望。
那两位,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熟悉的兄长了。
既然如此,那便索性离开吧;崑崙山那清静道场,就留给他们二人好了,自己也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通天眺望著眼前这片苍茫无垠的东海,只觉得天高海阔,胸中积鬱的闷气也隨之消散了几分。
如今他与另外二清算是彻底分道扬鑣,虽然孑然一身,却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鬆与畅快;只是,终究有些可惜了那诛仙四剑。
倘若早知太清和原始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辈。
他当初是绝对不会交出诛仙四剑,去助老子成圣的。
通天沿著海岸线边走边看,打算在此寻觅一处合適的洞府作为新的道场。
虽然知晓了太清、原始的真实面目,毅然捨弃了崑崙山的道场,但他仍需继续努力修行,证道成圣才是最终的目標;因此,一处安稳的道场还是必不可少的。
“咦,此地怎会有人在此垂钓?”
通天忽然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海岸边,竟有一位头戴斗笠的渔翁,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礁石上钓鱼,斗笠遮掩下,看不清其具体容貌。
他一时好奇心起,便缓步走到了那位渔翁的跟前。
“我说这位道友,你怎会选择在此海边垂钓?”
“这东海不比內陆的小湖那般风平浪静,无时无刻不伴隨著潮起潮落,汹涌澎湃;又有哪个不开眼的鱼儿,会傻乎乎地来咬你的鱼鉤呢?”
通天摇了摇头,笑著说道。
“我道是谁来了?”
“红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原来是那『红莲白藕青莲叶』中的青莲叶到了。”
渔翁发出了一声轻笑,抬眼看向通天,此人正是苏尘。
通天闻言,身形猛地一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红莲白藕青莲叶?
这话分明是在说他!他心中顿时变得无比凝重,暗自警惕起来;难怪他方才竟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位渔翁的深浅。
“你又何必如此戒备?”
“你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连像样的法宝都没剩下几件,又有谁会不开眼来打劫你?且放宽心吧。”
“你看,这不就有鱼儿上鉤了吗?”
苏尘手腕轻轻一抖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海鱼便被甩出了水面,精准地落入了他身旁的鱼篓之中。
通天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这位神秘的渔翁,是如何得知他如今孑然一身的窘迫境况?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才与太清老子、原始彻底闹翻,此事除了他们三清当事人之外,理应再无第四人知晓才对啊。
而且,“三教原来本一家”又是指什么?
如今的洪荒世界之中,哪里来的所谓“三教”?
他的老师鸿钧道祖,所立下的乃是包罗万象的“玄门”。
而刚刚证道的太清老子,所立的也不过是“无为教”;那么,另外的两教又在何方?
“敢问前辈道號为何?又是如何得知晚辈近况的?”
通天收敛了先前的隨意,神色凝重地拱手问道。
“道號嘛,不曾特意起过;不过我眼下正在垂钓,恰好钓上了『时空』与『因果』这两条大鱼。”
“你若愿意,大可称我一声『渔翁』便可。”
“至於我是如何知晓你的事情,那更是简单至极;这洪荒天地间发生的一切,於我而言,皆无秘密可言。”
苏尘语气平淡地笑道。
通天闻言,不由得一愣,心中却是不信。
洪荒万事万物皆无秘密?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已经证道的天道圣人,恐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眼前这位渔翁虽然气息神秘莫测,令人难以看透。
但身上却並未散发出属於圣人的那种独特气度,又如何能比圣人更加强大?看来,多半只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渔翁道友,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通天语气也隨之变得有些平淡。
不论眼前这位神秘渔翁的真实修为究竟如何,但仅凭这般狂傲的口气,就很难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通天產生多少好感。
“你又如何断定,这仅仅只是口气之言?”
恰在此时,又有一条鱼儿咬鉤了。
苏尘看了一眼,“可惜,这条鱼太小了些,还是放你回去吧。”隨即,手腕一抖,又將这条刚钓上来的小鱼甩回了茫茫大海之中。
在凡人无法感知的时空层面之上。
浩瀚无垠的时空长河正静静地流淌著,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