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的身影如同战场上的幽魂,不再是单纯的守护者,而是主动出击的死神。
她的动作简洁、高效、冷酷得令人胆寒。
金吾卫士兵们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混杂著敬畏与恐惧的复杂情绪。
这位二公主派来的“护卫”,其恐怖程度远超寻常山贼。
程墨强迫自己压下胃里的翻腾,努力维持著脸上那混杂著惊嚇、厌恶和强撑镇定的紈絝表情。
他紧紧抓著韁绳,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隨时会从马上栽下来。
他目睹了影七的杀戮,也看到了秦虎沉稳指挥下金吾卫的驍勇。
这支队伍,绝非浪得虚名。
他们看向自己这个“指挥使”的眼神,在激烈的廝杀间隙,依旧带著难以掩饰的轻蔑和无奈。
尤其是秦虎,在喝令一个试图后退的新兵时,目光扫过程墨,那其中的失望几乎凝成实质。
“废物……”
一声极低的嘟囔从旁边一个正擦拭刀上血跡的老兵口中溢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程墨耳朵。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涨红了脸,指著那老兵,声音尖锐却带著色厉內荏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敢辱骂上官?秦校尉,给我拿下!”
秦虎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山贼尸体,又看看程墨那副“受惊过度”还要摆官威的样子,沉声道:
“指挥使大人,战时军心为重。些许贼寇已伏诛,此地不宜久留,当速速清理战场,寻找安全宿营地。”
他巧妙地避开了程墨的命令,言语间已將程墨排除在指挥体系之外。
程墨气得“呼哧呼哧”直喘,一副被下属顶撞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狠狠瞪了那老兵一眼,终究没再发作,只催促著赵四赶紧给他找水压惊。
赵四手忙脚乱,差点又把水囊掉地上。
接下来的几日行军,气氛愈发沉闷压抑。
秦虎和几位低级校尉自发地承担起了行军、警戒、宿营的所有职责。
程墨这个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彻底沦为摆设,甚至被有意识地“保护”在队伍最核心的位置,美其名曰“確保指挥中枢安全”。
士兵们私下议论这位京城来的公子哥,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只当他是镀金的累赘。
程墨乐得清閒,正好暗中观察。
他发现影七几乎不需要休息,夜晚宿营时,她总是选择营地边缘最高、视野最好的树梢,像一只真正的夜梟,沉默地俯瞰著黑暗。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形的警戒线。
程墨几次尝试在深夜藉口解手,想溜出去让赵四设法打听消息。
但刚有所动作,那道冰冷的目光就如影隨形般扫射过来,让他不得不訕訕地缩回去。
这女人,监视得滴水不漏!
南疆的山水越发险恶。
瘴气瀰漫的密林,泥泞难行的沼泽,陡峭湿滑的山径,连金吾卫的精锐都感到疲於应付。
程墨的“抱怨”也达到了顶峰,一会儿嫌马鞍磨得屁股疼,一会儿说瘴气熏得他头晕眼要吐了,一会儿又骂这鬼地方连只像样的野味都打不到。
他的“无能”和“娇气”成了士兵们苦闷行军中唯一的调剂,也让他们对他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可能的期待。
不管士兵怎么想的,程墨不想让影七看到自己的能力,否则回去復命之后,陛下赐婚给公主,自己岂不是又要走老路?
知道以后要和离,他打死都不想跟公主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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