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金吾卫剿匪指挥使！程墨！认得这块牌子吗？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你爹是天王老子也得给老子趴著！”

金吾卫指挥使？！

围观人群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难怪如此囂张狠辣！

刘公子看著砸在脸上又掉在地上的鎏金令牌，再感受著火辣辣的脸颊，魂都嚇飞了！

“指…指挥使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程墨不管怎么紈絝，但却拥有调动南疆兵马、先斩后奏的权利。

別说他爹还归程墨调遣，就算程墨无权管辖，程墨也可能在回京之后参他们一本。

万一老爹因此丟了官，那他就是真正的坑爹了。

他瞬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分囂张气焰。

程墨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像是看一堆垃圾：

“滚！再让老子看见你欺男霸女，打断你三条腿！带著你的人，滚！”

刘公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招呼著还能动的家丁，拖著地上哀嚎的同伴，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那唱曲儿的女子惊魂未定，连忙跪倒：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

“行了行了！”

程墨不耐烦地打断她，皱著眉头，仿佛做了件很麻烦的事，

“哭哭啼啼吵死了！赶紧走！本少爷就是看那孙子不顺眼才出手的，谁要救你了？自作多情！”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令牌，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看也不看那女子，对著白小生招手，

“白兄弟，走！找个清净地方喝酒去！真他妈扫兴！”

他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留下那女子呆呆地跪在原地，看著程墨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残留的血跡和断牙，茫然失措。

白小生默默地跟在程墨身后，心中的震撼无以復加。

亮身份！

如此乾脆！如此霸道！

而且那句“就是看那孙子不顺眼才出手的”，將他所有的善意都粗暴地掩盖在那紈絝的表象之下。

他似乎在用一种极其混蛋的方式，维护著他自己都未必清晰认知的道德底线。

这手段，这心性…

他真的是那个传闻中只会勾栏听曲儿的废物？

两人找了一处临河的露天小酒肆坐下。

程墨似乎发泄了一通，酒意稍退，看著河上星星点点的渔火，沉默下来。

白小生为他倒了一杯清淡的米酒，装作閒聊般问道：

“程大哥，你刚才…好威风。不过这南疆之地龙蛇混杂，程大哥还是要小心些。尤其是那血神教，听说最近活动频繁，手段残忍诡异。”

提到“血神教”，程墨端著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表现出怂包姿態，而是望著河面。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嘲讽：

“血神教？呵…魔教？妖人？白兄弟，你信吗？”

白小生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江湖传言，朝廷邸报，都说他们杀人如麻，以血练功，信奉邪神，荼毒百姓…难道还有假？”

程墨嗤笑一声，將杯中米酒一饮而尽，眼神有些迷离：

“杀人如麻？或许是真的。以血练功？也未必是假。但荼毒百姓？信奉邪神？”

他摇了摇头，带著一丝冷冽的洞察，

“你可知，在这南疆十万大山里，有多少寨子吃不饱穿不暖？

有多少人被土司豪强盘剥得生不如死？

又有多少官府的手，伸得比毒蛇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