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富贵和李桂芬便在贾东旭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红星轧钢厂。

还没走到厂门口，就看到外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现在四九城的好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贾东旭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像那些没文化、没手艺的难民，逃到四九城，也只能靠捡破烂餬口。”

“你们有我出面推荐，才能有机会进厂上班。”

李桂芬一听，连连点头，嘴上不停地道谢。

张富贵心中却在暗笑，就贾东旭那点本事，也不过是个学徒工，哪来的能耐给人介绍工作？

不过，在贾东旭带路下，他们果然没有排队，直接朝厂里走去。

刚拐过一个弯，贾东旭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你没长眼啊……”他皱起眉头，正要发作，抬眼一看对方，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諂媚。

“哎哟，是癩子哥啊！是我不好，没看路，撞疼您了吧？”

那人正是张癩子。

不过，他没理会贾东旭的赔笑，而是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两个人。

“玛德！又是你们两个扫把星！”

“前天见到你们，害劳资倒霉了一整天，今儿个非得收拾收拾你们！”

说著，他擼起袖子就要动手。

张富贵赶紧挡在李桂芬身前，沉声道：“这是轧钢厂，不是张家村。”

他说到“轧钢厂”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如今在四九城，能进厂就是铁饭碗，谁也不敢在厂里惹事，特別是像张癩子这样的难民，一旦闹事留下处分，就再也別想进厂吃上公家的饭了。

张癩子的手果然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语气里透著阴沉。

紧接著一把拽住贾东旭的衣领，冷声问道：“你这是想给这对扫把星找工作？”

贾东旭嚇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癩子哥，您可別误会……不是那回事儿。”

说著，他凑到张癩子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张癩子那挤在一起的五官，这才慢慢舒展开来。

“行！那你赶紧把事儿办妥了！”

他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目光掠过张富贵母子，冷冷丟下一句。

“咱们走著瞧。”

说罢，双手插兜，嘴里哼著小调，摇头晃脑地往车间走去。

张富贵眼神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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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贾东旭果然不安好心，和张癩子一路货色，贾张氏什么样的人就教出什么样的儿子。

不过他並不担心。

只要能进轧钢厂，就有机会使用三级钳工的能力，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贾东旭带著两人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前，只见房门紧闭。

他拍拍李桂芬的胳膊，装模作样地说道：“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你们进去报个到就行，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桂芬连声道谢，伸手就要去敲门。

他们却没看见，贾东旭逃也似得跑回车间去。

此时的车间门口，张癩子正斜靠在门边，嘴里嗑著瓜子，瓜子皮隨口吐在地上。

他斜眼看向跑来的贾东旭，慢悠悠地问：“怎么样？那对扫把星，骗到李主任那儿去了没？”

贾东旭刚刚已经看出来，张富贵一家得罪了张癩子，眼下正是巴结的好机会，立刻低声討好道。

“已经骗过去了！估摸著现在他们俩正撞上李主任的『好事』呢。”

张癩子听罢，眯起眼，咧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刚进厂没几天，就听说这个李主任虽有人脉，却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而且心眼小、记仇得很。

李桂芬要是正好撞见他和女工的那些齷齪事，那这对母子以后別说进厂了，想在四九城混口饭吃都难。

“行啊，小贾，挺有眼力劲儿。”张癩子满意地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以后易中海不在，哥罩著你！”

“那是！癩子哥的事，就是我贾东旭的事！”贾东旭立马点头哈腰，笑得跟朵似的。

他早就听易中海私下提过，张癩子在厂里之所以没人敢管，正是因为背后搭上了副厂长那条线。

只要抱住这条大腿，以后踩著易中海往上爬，也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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