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观的人群也不再叫嚷，而是下意识后退几步，露出一片空地。

“我问你们一句。”

城长站在场中，目光如炬，声音沉如暮鼓。

“昨夜，你们两个——在哪？”

贾东旭与贾张氏同时一怔，但很快便换上镇定的神色。

“我们一直在家。”贾东旭咬牙，“从晚上就关门睡觉了，谁都没出去。”

“对对对！”贾张氏也急忙接话，“我们昨儿晚上门閂都锁得死死的，哪儿都没去！”

“哼。”

城长轻轻冷哼一声，眼中讥誚一闪而过。

“上证据！”

他摆摆手，身后的官兵便將一只包裹拿了出来，小心地揭开——露出了一根长约半米的铁棍，一端略弯，另一端还有斑驳的锈痕。

不过，铁棍上布满了一些崭新的金属划痕。

“这是……？”人群里有人惊讶出声。

贾东旭一见，顿时心头一跳。

贾张氏更是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慌乱，但隨即强作镇定地冷笑：“哟？你们官府现在连铁棍都能拿来当证据了？铁棍谁家没有？”

“对啊！”贾东旭紧跟著叫嚷，“你们这是欲加之罪！我们家院里十几根铁条，哪根不是这种破烂样子？”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张富贵的人，偷偷栽到我们家去的！”

他们的声音一高一低，仿佛早就编好说辞。

城长听完，眼角微抽，冷声一笑：“你们既然怀疑是我们的人陷害，那就请——比一比。”

说罢，他抬手一挥，身旁官兵立即將福贵粮店的大铁锁和被撬坏的铁链原封不动地抬了出来，放在案桌上。

锁体表面一道道深深的金属划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隨后，又將那根铁棍递到铁锁上进行痕跡比对。

其中一名熟手官兵立刻当眾说道。

“报告城长，铁棍末端与锁头损伤痕跡基本吻合，弯角的宽度与铁链切口几乎一致。”

“从力度分析，此棍极有可能就是当晚撬锁所用工具！”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眾顿时“哗”地一声炸开。

“这不是人赃俱获了吗？”

“你们娘俩还怎么狡辩！”

“张富贵卖低价粮救命，你们还敢下毒……还有没有良心？”

贾张氏脸色苍白，嘴角直抽，但还是咬牙硬撑：“比个疤痕就算证据？笑话！这东西扔在我家院里，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栽赃的！”

“看来你们还是不死心啊……”城长语气渐冷，转身对身后喊道：“把人，带上来。”

两名官兵押著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正是附近那家老字號药铺的掌柜——周掌柜。

“周掌柜，请你当眾说清楚。”城长语气冷静，却字字如刀。

周掌柜一拱手，神色坚定：“我药铺讲究帐目清楚、人来人往记得明白。”

“前日傍晚，贾张氏和贾东旭，確实来过我店里。”

“那会儿天快黑了，他们俩鬼鬼祟祟，说要点点砒霜，说是给家里的老鼠下毒。”

“因为他们说得急，我怕耽误事，也就少量抓了点。”

“我本来没在意，但今天听说出了人命，我一回想当时这两人那神色——怕是有鬼！”

说著，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帐册，翻开一页：“他们拿药那天，我在帐上写了字。”

“白纸黑字，不敢有假！”